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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靖一襲青衫,戴著斗笠,緩步走在王府高高的圍牆之外,埋伏了重重人馬,一手按著劍柄,正準備要發號施令。一年前,他輕信了父親的謊言,自以為父親真的可以對付自己那位野心勃勃,卻又軍功顯赫的四叔,於是安靜以待。殊不知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他深愛的女子卻因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欺凌,利用,深陷於泥濘之中,他卻礙於太孫的身份,什麼都作不了。而此刻,他就準備好背水一戰,孤注一擲,要劫人了。和著那股子青煙繚繚,越過高高的圍牆,府內第一重院子便是茵草齋,傍著一整大片的西水塘,夏日或者好風景,但到了冬天,湖面結冰,周圍一片蕭瑟,要多寒冷有多寒冷。不過,王伴月自來清冷性子,守著一處荒齋,倒是過的很自在。而另一處,清香樓內,陳千里盯著個下巴尖尖,模樣俏麗,約有二十左右的女子,忽而就給了她一巴掌:“快說實話,王妃那天夜裡到底在何處,再不說,老子生吃了你。”那女子咧嘴就笑了起來:“來呀,你們肅王府的人向來不是不要臉麼,我倒要看看,你今兒真能生吃了我。”這女子,當然便是皇太孫裴靖的大姑姑清歌,她竟是個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銅碗豆。高燭彎彎,羅九寧一雙眼睛,目光一直在裴嘉憲面上打量著,離他頗有些遠,卻也不算太遠。她回想著初嫁進來時裴嘉憲的模樣,柔聲說:“妾身還小的時候,曾聽人說,皇四爺的相貌,天下無雙,那日待您挑起紅帕來,妾身才知道,果真名不虛傳。”那日裴嘉憲一襲紅衣,白麵如玉,手持稱竿,於眾人圍簇之下挑起紅帕來,真真兒的俊美無雙,羅九寧說起來,眼前就要浮現他當時的樣子。他側首笑了笑,卻不說話。羅九寧於是試探著又道:“當時王爺究竟是怎麼想的呢?您是為何就會願意包容一個失了元壁的女子的呢?”她其實想知道的是,他當初娶她,會不會就是明知她和裴靖有那麼一段過往,明面上不介意她是否完壁,但真正娶她,實則只是為了激怒裴靖,抑或者,就是想拿她對裴靖不利?裴嘉憲難得叫羅九寧如此乖覺的哄,再叫她目光注視著,心頭一片舒暢,啞聲道:“不過是看你勇氣頗佳,畢竟這世間的女子,並不是人人都有你那般的勇氣。”更何況,他早知她和裴靖的事情,也一直以為,害羅九寧失了完壁的那個人是裴靖。所以,當時才會語重心腸的對她說一句:“你只要與他斷了就好,本王亦非完人,不在乎這個。”知道那夜事情的清歌,已經叫陳千里抓來了,其實就關在不遠處的清香樓中。因礙於今夜要抓裴靖,裴嘉憲還未來得及去審她。不過,他始終堅信,壯壯那孩子,必定是裴靖的,羅九寧才會有此一問。但於羅九寧來說,裴嘉憲這輕飄飄答案,並解不了她心頭的惑。她還記著方才推門進來,見壯壯趴在地上,裴嘉憲冷冷站在一旁,就那麼看著。他或者不會親手殺壯壯,但到底不是親生的,壯壯徜或有了什麼危險,他只會旁觀,絕不會伸手。默了半晌,她忽而起身,取過銀撥子一盞盞主動撥滅了燭臺,這才重又坐到床畔,低聲問道:“那妾身將來若是衝撞了您,或者在某些事情上惹惱了您,您會不會惱怒,並殺了妾身呢?”裴嘉憲覺得自己這小王妃今日溫柔的過分,但也話有些太多。“只要你不逃,孤就不會。”裴嘉憲忽而聲厲,倒是嚇的羅九寧一縮,果然,她作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晴,他早知她要逃的事兒。“王爺說笑了,妾身在這兒過的好好兒的,怎麼會想著逃呢?”一隻軟兮兮的玉手輕輕撫上他的胸膛,她道:“從妾身一開始那樣子再到壯壯,王爺皆能包容下來,便是王爺的胸懷如沃,妾身覺得,您將來必定前途無量。”事實上,她想說,皇家五子,個個如狼似虎,但皇位將來必定是你的,因為那本書裡,就是這麼說的。不過,她要那樣說了,裴嘉憲此刻就得掐死她。默了片刻,她又道:“洛陽城似乎自打宋伯允死後,便有些兒不太平,但不知王爺如今可派了人時時巡邏?”宋伯允活著的時候,養了一群潑痞無賴,而後,裴靖到洛陽之後,也不知透過什麼手段將他們重又招驀到了一起,再加上裴靖從東宮帶來的三千人陸續入了洛陽,然後安插在各處佈防。這才是動亂的所在。裴嘉憲早知道會有此一亂,當然也早就備好了捕鳥之計。而裴靖,是為羅九寧而來的。裴嘉憲腦中兜然一亮,黑暗中唇角噙著絲玩味的笑:鬧了半天,他終於明白過來,羅九寧為甚今夜要說這麼多了。她是想趁亂逃跑,卻又準備在臨走之前,拿溫話哄他一番。整個洛陽城的防衛,如今儼然鐵桶一般,便裴靖要來,等著他的也只有關門打狗,羅九寧又如何能跑得出去?是以,羅九寧欲走,心中一片傷感,裴嘉憲早看穿了她的伎倆,心中卻是不無得意:“乖阿寧,洛陽城只要是在孤的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