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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了能得到皇帝的寵愛,聽皇帝說起皇后教子有方,遂自作主張的,就把自己生的兒子送到了皇后哪兒。裴嘉憲尚且記得,自己每每到麗妃處去請安時,麗妃總是說:“乖兒子,笑一個,讓母妃瞧瞧你笑的好不好。”裴嘉憲於是努力的笑著,自以為果真只要自己笑的好看,母妃就會把他留在她香噴噴的,暖融融的懷裡,而不是送到皇后那冷冰冰的南宮裡去。但事實上,麗妃嫌他哭,嫌他笨,總怕皇帝見了他要不喜,巴不得他快快兒的離開。而裴嘉憲總還要裝出個笑的樣子來,一直望著麗妃,直到他被奶媽抱著走了老遠時,還在笑。“不過,那個人到底是誰呢?”裴嘉憲自言自語著,凝神半晌,忽而便聽外面陳千里的聲音:“王爺,屬下有事要面稟!”“進來說。”裴嘉憲道。這是王妃起居的西偏殿,便陳千里,也不能進寢室,裴嘉憲於是轉身出來,坐在了隔間裡檀木雕花的椅子上。“屬下從五皇子處得來的訊息。明兒夜裡,太孫殿下偽作流匪,想要在城中大鬧,顯然,就是想趁亂把王妃給劫走。”裴嘉憲輕輕兒笑了一聲,道:“那就叫他來劫,孤倒要看看,屆時捉住了往皇上跟前一送,他們東宮還有什麼臉面。”事實上,並沒有什麼流匪,流匪就是裴靖假扮的。在洛陽城守了整整一個半月,他也知道自己再守下去,徒勞無益,這是準備要硬攻了。而裴嘉憲一直以來等的,恰就是裴靖的硬攻。他要籍此坐實皇太孫的謀亂,便可以座實東宮之罪。東宮在中秋時陰他,沉寂一年,這也算裴嘉憲的反將一擊。倆人正說著,忽而殿中悶哼哼的就是一聲啼哭。“怕不是孩子在哭?”陳千里有些疑惑。裴嘉憲道:“無事,殿中自有人在照看他。”言罷,倆倆對視了一眼,裴嘉憲忽而就想起來,羅九寧那寢室之中所有的人都叫他給清出去了,哪還有什麼人?他頓時站了起來,少有的慌張的,一把推開門就走了進去。而緊接著,與蘇嬤嬤,蘇蘇秀幾個熬好了臘八粥,齊齊兒的湧了進來。偏偏就在這時,小壯壯也不知何時摔到了地上,頭上還碰了老大一個包,而裴嘉憲就在眼前站著。屋中就只有他一人,孩子還在地上,蘇嬤嬤先就倒抽了一口冷氣,蘇秀也莫名的有些怕。畢竟她們皆是知根知底的人,大家不怕別的。就怕王爺忽而起了殺心在這孩子的身上。獨獨羅九寧倒還冷靜,示意蘇嬤嬤帶著蘇秀去擺飯,她走了過去,將兒子抱了起來,在懷中顛哄了哄,於他那磕起來的大包上輕輕兒的吹了吹,便溫聲兒的笑道:“咱們壯壯多虎的孩子,不過就磕了個包而已,吹吹就不疼啦,是不是啊。”小傢伙此時鼻涕眼淚糊了滿臉,還想撐個笑出來,只可惜到底疼的慌,想撐也撐不出個笑臉來。“娘與那個人一起吃頓飯,咱們壯壯兒乖,好好兒在隔壁睡上一宿,等著娘,好不好?”羅九寧依舊是輕聲的,哄著兒子。小傢伙吸騰著鼻子望著裴嘉憲,嘴巴依舊撇著,卻是垂下了眸子,看來,他是願意的了。“既是孤的兒子,何不留下一起吃飯?”裴嘉憲忽而就說道。羅九寧懷中抱著兒子,一臉的戒備,卻也毫不猶豫的說道:“好。”一起坐在一張桌子前,這才是團團圓圓的一家人,也恰應了今日景兒,臘八,可不就是全家團圓嘛。小壯壯已有六個月,該到饞飯吃的時候了,望著琳琅滿目一桌子的菜,小傢伙不住的咂巴著嘴兒,全然就是個想要吃的樣子。羅九寧不敢給孩子多的,自粥碗緣邊舀了一丁點兒不含米的湯汁兒來給小傢伙舔了,小壯壯立刻咂巴著嘴兒,腦袋追著那隻勺子,搶都搶不過來似的。小孩子的胃本身就小,一回也不敢給多吃,淺淺兒的給他舔了幾勺子,瞧著孩子睏倦了,她才把孩子抱到隔壁,讓他去跟奶孃睡了。轉身再進來,她道:“王爺可要沐浴,妾身叫蘇嬤嬤率著人,把水抬進來?”裴嘉憲自來習慣在外頭沐浴的,淡淡說了聲不必,便轉身進了裡間。羅九寧轉身也坐到了床側,將末尾一側的暖帳自銀鉤上摘了下來,柔聲問道:“王爺是想妾身躺在外側,還是躺在裡側?”裴嘉憲於是往時挪了挪,羅九寧順勢兒的,也就躺到了外頭。側躺下來之後,她一手支著下頜,見裴嘉憲反手要熄燈,頗有幾分怪怨的,就柔聲說:“就不能叫妾身在燈下,好好瞻仰瞻仰王爺這幅仿如潘安般的容顏?”裴嘉憲生的俊貌,但自來最討厭人稱讚自己的相貌,就彷彿因此,人們就會忽略了他的能力一般。但叫羅九寧這樣盯著,他不知為何,竟神使鬼差般的就停了手。“咱們成親也有一年多了,妾身永遠記得王爺當日拜堂時的樣子。”燈下笑焉焉的,羅九寧忽而就柔聲的說。躺在床上的時候,裴嘉憲不喜歡被人注視,但是叫羅九寧一雙柔目盯著,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混身格外的舒適。“什麼樣子?”裴嘉憲於是笑問道。羅九寧眸子黯了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