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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杜宛寧便和羅九寧無所不談,甚至夜裡都是同榻而宿。那陣子,倆人幾乎好到了,便裴嘉憲進來,也無床可睡的地步。但是,忽而有一夜,羅九寧和往日一樣,與杜宛寧一起吃酒聊天,倆人聊罷了,便一週睡下了。睡的時候還是和杜宛寧一起睡的,結果半夜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隔間裡的浴缶之中。起來才拉開隔間的門,恰就撞見杜宛寧混身只著個肚兜兒,正在床上坐著,而裴嘉憲手中提著她的中衣,就站在床沿上。裴嘉憲的性子,於這些事情向來不解釋,反而是問羅九寧:“阿寧,引狼入室的滋味好受否?”言罷,直接摔袖而去。彼時府中還有倆大強敵,一個鄭姝一個宋綺就夠羅九寧受的,任是裴嘉憲再寵愛她,到底在外頭,而鄭姝可以借皇后發威,宋綺又有個麗妃和宋金菊撐腰,任是誰羅九寧都鬥不過。這時候,杜宛寧便對羅九寧說,只要她肯讓王爺立自己為側妃,自己身為寶昌郡主,又是陰山王府的曾孫女,必定可以替她狠狠教訓宋綺和鄭姝兩個。為著這個,裴嘉憲再進來的時候,羅九寧便諫言,直言自己想為杜宛寧請封側妃。用書中的話說:裴嘉憲冷冷看了羅九寧許久,只言了一句任憑王妃喜歡,這事兒就定下來了。羅九寧心裡浮想著這些事兒,忽而嗅著一股甜絲絲的氣息,爬起來往不遠處的茶圍子上夠了把手,端過只紫檀雕松鼠葡萄葉的盛盤來,才想起來,麗妃方才遣阿青送了豔嘟嘟的大桑椹一,自己竟是忘了吃了。她披了件衣裳起來,拈了枚桑椹來吃著,忽而就明白過來,為甚壯壯兒會叫麗妃作麻雀了。麗妃一張嘴,嘰嘰呱呱的,眼睛又生的格外圓,在孩子看來,可不就是一隻麻雀?而皇帝鬍鬚老長,又是斑白的,其人總穿著明黃色的衣裳,與畫中的老虎無二,孩子見他,自然就想起了老虎。她自個兒端著盛盤,趿上繡花鞋走到隔著裡外間的,一扇紅木嵌螺鈿的大案屏後面穩穩兒的坐了,閉上眼睛一枚枚的吃著,便聽外面那個‘阿寧’自隔壁走了出來,接著便坐到了外頭。“大將軍,我替你帶了整整半年的孩子,你就這樣待我?”隔著扇屏風,杜宛寧在外笑嬉嬉的,半開玩笑半嗔惱的問道。羅九寧一聽,立刻就睜開了眼睛,隔著屏風的隙子往外瞧去。與書中描述的完全相符,紅色的軟麂皮緊身小襖,細長的軟麂皮掐腿褲子,紅靴似火,身上還不知綴掛了多少的環佩鈴鐺,這是個穿著契丹女子服的少女。只是她的臉叫裴嘉憲擋著,羅九寧並不曾看得真切。“寶昌郡主,眼看三更,孤要安寢,能否請你回去?”裴嘉憲答的極正經。羅九寧咬破了一枚桑椹,啜著其中的甜意,一眼不眨的望著,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在屏風後頭的緣故,總覺得裴嘉憲這種語調,未免太不解風情了些。但是旋即,杜宛寧於地上打個圈子,就坐到了羅九寧常坐著繡花的那張紅木扶手圈椅上,一腿交蹺,她道:“王爺,您是知道的,我父親眼看就要到長安了,他來長安,可是您請了三四番他才肯來的,而我爹那人是個爆脾氣,怎麼,他明兒要來,點名你去接他,我怎的聽說,你言自己明兒要搬家,就將此事推給了我姑父,賢王殿下。”“孤今日傍晚才至長安,明日要休沐,沒時間。”“那雁門關的軍務,您要沒時間,我爹就去找燁王,或者太子談了,可否?”杜宛寧挑了挑眉頭,語氣裡頗帶了幾分挑釁,但又是開玩笑式的問法。“寶昌郡主,國事,可以明兒一早到前殿,皇上詔見時再談,恕孤不能奉陪予你。”“原來分明喚人家作阿寧的。”杜宛寧忽而嘟嘟囔囔的,就來了這麼一句。“寶昌郡主!”裴嘉憲語氣愈發的不好了。“裴大將軍,契丹西京府的大惕隱蕭蠻說了,他誠惶誠恐,掃榻以待,等著與我父親煮酒一壺,敞談天地,不論國事與非,只求一醉。你覺得蕭蠻這話是什麼意思?”杜宛寧忽而就又來了一句:“而您了,盧紀國是您的部下,從他手裡要是丟了雁門關,您覺得皇上會開心嗎?”裴嘉憲背對著羅九寧,他到底是個什麼臉色,羅九寧並看不見。但她忽而就明白過了,原本,她一直以為裴嘉憲褒自己在先,識杜宛寧和杜若寧在後。但現在看來,杜宛寧和杜若寧,因為就生活在雁門關內,她們和裴嘉憲,才是打小兒的相處。杜宛寧到底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奇女子,一見面,竟就和裴嘉憲談起國事來。……而她和裴嘉憲所談的這件事兒,就昨天,皇帝都還在嘴裡唸叨著。卻原來,如今的契丹總稱為大遼國,都城中京在大定府,而西京,恰就在雁門關外,大同府。中京有帝,名耶律斛,世稱其為順宗,其人當然就是遼國的皇帝。但是,如今對於雁門關威脅最大的並非大遼的皇帝耶律斛。而是西京府的惕隱兼北面官蕭蠻。其人年約三十出頭,身負韜略,雄心勃勃,再兼帶兵有方,私底下與杜虢又是極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