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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累了半天,羅九寧開啟櫃子,從中抽了匹小壯壯的小襁褓出來,孩子身上那股子淡淡的乳味兒頓時瀰漫,縈繞在她鼻尖上。她深深嗅了口孩子身上的奶香,生完孩子三個月來終於吃了一頓飽飯,在這略冷的深秋,肚子裡熱乎乎的,幻想著胖乎乎的兒子,倔乎乎的爺爺和嘮嘮叨叨的奶奶,白了一頭華髮的娘。想象他們圍在一處逗小壯壯時一家人開懷大笑的樣子,心裡也是熱乎乎的。嗅著孩子襁褓上淡淡的奶香,她就睡著了。秋日的下午,洛陽滿城紅葉,陽光照滿全城,一派紅火欲燃的景象。洛陽為東都,城中亦修有皇帝隨時可以駕臨,上朝問政的宮殿,不過因帝少至而空置而已。而肅王府,則是全部照著長安東宮的規格而修建的。府宅前院依次三條,左側長巷深深,直通遍藏千卷經綸的廣內殿,右側宮牆高高,則通往門臣、長吏,以及幕僚們所集結的廣陽殿。此時秋陽遍灑於紅牆上,前院處處是往來而行的門客,幕僚,以及他們的馬伕,侍童等人。府 酒釀鴨子“外祖母向你保證,往後媛姐兒我親自照看,絕不叫任何人有可趁之機。”老太太以哀求的口氣,又說道:“你就原諒了阿綺這一回,好不好?”“叫她到王妃跟前跪著去,王妃不原諒,就不準起來。”簾內的裴嘉憲極為果決的,就說了一句。宋金菊重重兒的吭了一聲,老臉上方才還笑的格外慈祥的褶子,於一瞬間變的像刀子一樣,但她到底心機綿沉,默了半天,幽幽道:“也罷,看來當年她小小年紀入宮,伴著你過的那些艱難日子,你全都忘了。”老太太說完這句再等了半天,簾內水聲嘩嘩,裴嘉憲卻是再也不說話了。宋金菊一張臉愈發的陰沉,此時那褶子都皺的能夾死蒼蠅了。但到底她心機綿沉,過了半晌,極重的就說了一句:“好,不就是求得王妃的原諒?我命阿綺此刻就去。不過,阿憲,你待阿綺,未免太苛刻了些。”獨剩水聲嘩嘩,裴嘉憲又是半日不語,宋金菊也就退出來了。宋綺方才還格外換了件蔥綠面兒,繡著黃色芙蓉花的低胸襖衣,秋風吹過來冷的瑟瑟發抖,可惜了的,凍白捱了,裴嘉憲竟是一眼都不曾瞧見。“那麼小個孩子,阿憲抱回來的時候就像只小奶貓似的,我替他養到四歲了,姑奶奶,便偶爾用一下又有什麼?”宋綺恨恨道:“我白擔了生母的名兒,又替他養了四年的野孩子,難道我是真愛那孩子不成?笑話。”“孩子不過小事,重要的是,咱們一直以來都忽略了那羅氏女的聰明,只當她是個傻的,今兒一回我算是試出來了,她還不算太傻。”老太太持著龍杖,望著沿途的秋景,頓了片刻,忽而道:“去,此刻就到正院,跪到那羅氏女面前求情去,一定要作足了樣子。”“姑母,我又沒錯,你怎的能叫我跟那羅氏女求情?”宋綺立刻就急了:“便為妾,我也不可能跪一個給王爺生了孽子的主母,她是個什麼東西,也配我去跪?”宋金菊臉上那褶子在夕陽下頓時又變的份外柔和,但饒是夕陽照著,也是一股子揮之不去的陰戾:“自幼兒,你就是個直性子,而若非你這般的性直,又豈會在宮裡吃那麼多的虧?你可知道,有句老話兒叫作,謀而後定,以退為進?就憑你這傻樣兒,才會回回吃虧的,此時給我跪著去,跪久了,你就悟出來了。”宋綺不懂得什麼叫個以退為進,但是這麼些年來,從一開始在宮裡和別的皇子們的丫環鬥,再到想辦法討好皇后,討好太后,她所有行的事兒,幾乎全是由這老姑奶奶一手點撥。既她說能以退為進,那就真的是退上一步,還能再進一步了。這樣想著,宋綺雖心裡恨的慌,但依舊吞了口悶氣,就到正院,跪著去了。且說承光殿內。裴嘉憲終於沐洗完了,搭起簾子出了浴室,穿過寢室,再到外殿。他雖才沐洗過,連外衣都不曾穿著,但身上本黑麵的中單卻是將身體遮的嚴嚴實實,大剌剌往圈椅上一仰座,通身上下,唯獨兩隻羊脂玉色的手,與一張臉灑在夕陽下。阿鳴在外等了半晌,這時候才好上來替他擦拭頭髮。“長安來信,說三個月後太子要駕臨洛陽,巡視孤將洛陽治理的如何。”裴嘉憲任由阿鳴輕輕揩著頭髮,閉著眼睛,對長吏王守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