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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道:“你聽見了嗎?”千秋雪道:“聽見了。”她手都不知道放哪。“回去都給我抄門規一千遍,抄不完,不準出來!”“是。”“雖說幾位師弟打人在先,但師妹下手未免重了些,”景行開口,語氣不鹹不淡,不陰不陽,“也當罰。”灼灼沒想到師哥能這麼說,一揚眉,道:“師哥說,如何罰?”“兩年不準出山門。”景行道:“你快把師弟手腕打折了,這點懲戒,不算過分。”“師叔,師傅是為了我才如此,師叔若要禁足……”“沒你說話的份兒。”灼灼滿不在乎道:“罰便罰,正巧我也要閉關,權當清淨。秋雪,我們走。”“是。”“等下,我有話說。”“師哥要說什麼?”“你隨我過來。”灼灼依言過去,找了個清淨的迴廊。正主都走了,乾長老自然也走了,三個逆徒跟在他身後,猶如霜打的茄子,一個終究心有不甘,停下腳步,怨毒道:“你是故意的。”“哦?”千秋雪露出不解的神情,“師叔說什麼?”“你是故意讓灼灼師姐發現的。”方才千秋雪作勢要攔,可也只是作勢,他看得分明,少女焦急的神色下,嘴角卻微微翹起,盡是輕慢笑意。“哦?”“千秋雪你留不得。”景行道。灼灼道:“不。”“你不問我為什麼?”“我既不想按你說的做,又為何要問你為什麼?”今兒灼灼清楚的很,景行不是什麼鐵面無私,而是不高興她為了千秋雪大動干戈。可灼灼什麼時候聽過勸?她拒絕的堅決。“我能給你尋來更好的。”“可我就喜歡這個天資差的。”景行終於惱了,道:“她就是頭狼崽子,早晚把你骨頭啃乾淨,你真到了那天,別怪我沒告訴你。”“你怎麼看出來的?”灼灼覺得可笑,千秋雪在不遠處等她,花落了他一身。她看見灼灼一眼不眨地盯著他,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過身去。哪有這樣的狼崽子?羊羔子還差不多。 灼灼雖然被變相的禁足了,活得仍然十分滋潤,每日還指教自家美人徒弟練練劍,喂喂招,不可謂不快活。灼灼舀了一勺冰凌在嘴裡,夏日炎炎,吃這個最好不過,她一邊吃一邊不忘指導,“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求饒,能有什麼比命更重要?我也是奇怪,你武功再不濟,好歹也是十五歲了,怎麼會被打成那樣,你沒反抗?”千秋雪摸了摸鼻子,小聲答應了。“你腦內有疾嗎?”灼灼毫不客氣地問。千秋雪垂手立在桌前,任憑灼灼罵他。灼灼此人固執不聽勸,嘴又毒為人又傲,半絲不管人情世故,自己高興了比什麼都強,千秋雪要是趁著少年熱血與她頂撞,她可能一巴掌就扇上去了,偏偏她站那一動不動,聽她罵,神色不見委屈,黑色的眼睛卻小心地看著她,模樣有些可憐。灼灼罵不下去了。“去去去,拿我那時候給你的書來,我看看你練到何種程度了。”千秋雪登時為難了起來,道:“師傅看那書做什麼?”“你是師傅我是師傅?”“您是。”“那就取來,廢什麼話。”“是。”千秋雪取書取的很慢,慢到讓灼灼覺得,他是去寫了一本書。千秋雪把書拿回來時灼灼的冰都化了,她指了指自己特意給千秋雪調的那一碗,道:“坐下吃。”千秋雪黑得好像墨一樣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道:“多謝師傅。”灼灼接了書,散漫道:“別多想,我順手弄的,冰太多,吃不完沒地方,化了浪費。”千秋雪全然沒聽進去她欲蓋彌彰的話,只衝她笑。可惜了,這麼好看的人,既是殘廢,又是傻子。灼灼想。千秋雪這樣修長挺拔的少女,穿上白衣,拿著劍,青絲墨潑,衣袂紛飛一定非常好看。灼灼接了書,翻開了幾頁。書還很新,但一看就是被常翻過的,書脊上沾著血,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誰的血?”“啊?”千秋雪和她裝傻。“你的?”灼灼捏著書,手玉雕似的好看,“也是。之後我去問了那幾個不知輕重的小子,他們說,你那時在練功,你又不曾反抗——為了保護這書?”千秋雪含著冰,答了一聲是。灼灼簡直要把書摔他臉上,最後砰地按在案上,強壓怒火道:“這種書庫房裡有的是,壞了,再去尋一本就是了。”她決定多給千秋雪些好東西,眼界忒低,她真怕有人拿二斤糖葫蘆就能把他拐走。“都不是師傅給的。”千秋雪小聲說。“什麼?”“我說,那都不是師傅給的。”她可憐極了,即使灼灼讓她坐下,她也沒坐下,反而站在一旁,手裡拿著木碗,長長的睫毛鴉羽似的壓出一片陰影。灼灼別開頭,道:“你聽明白,以後打不過,跑。跑來找我,誰敢欺負你,我就打斷他的腿。”千秋雪呆呆地看著她。灼灼恨鐵不成鋼道:“聽見了嗎!”“聽……聽見了。” 方教主病情反覆,連最會給自己找樂子的灼灼都安靜了不少,粉紅的裙子換成了月白,人從桃花成了梨花,又秀氣,又幹淨。景行代教主處理事務,灼灼又是女子,自然不能貼身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