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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天裡剛剛解凍的湖水啊,還真有些冷呢。玉求瑕老神在在地想著。※沒“正好”看到蘇宦郎出手相助,許清也說不好自己心中是慶幸還是懷疑多些,不過遺憾定然是有的。她心中只能嘆息:明侍君果然是個蠢鈍如豬的傻小子,她都幫他鋪好了路架好了戲臺,居然還能給她演砸了。他若是有他大哥十分之一的心機,今日之事便也成了。只是這一次直到臨危,蘇宦郎到底沒有反應,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呢?說到底蘇遺奴還是自己最忠心好用的狼犬呢。許清想著事,面上一點不耽誤,張口就是:“當真想不到,往日裡嬌憨可愛的明兒,竟也有如此盛氣凌人的時候。”明兒!她竟然喚那人明兒!蘇宦郎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握緊,仍有半長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肉,卻恍若未覺,漠然道:“陛下,可要對明侍君……”許清輕描淡寫道:“罷了,也不過是孩子心性,現在也受到了該有的懲罰,何苦再作追究,瑕兒總歸也不會與他計較。”明兒!瑕兒!屬於蘇遺奴的那顆自私偏狹的心臟此時緊緊揪在一塊兒。他想象不出這話竟是從許清口中說出的。什麼叫做該有的懲罰?若方才不是巧合,若方才落入開春的玉傾湖裡的人不是明侍君,而是玉求瑕,廢武之後比常人更加虛弱的身體,和本就時時處於痛苦中的精神,要如何能接受那樣的傷害?當真是心態變了吧。蘇遺奴敏感地感受到,如今許清提及玉求瑕時心態的不同:勢在必得的信心讓她已然將玉求瑕視作自己的囊中物,少了一份昨日的卑微祈求,多了一分理所當然。難道真是得到了便不知道珍惜?先前汲汲營取,便替那人考慮到方方面面,暗自處理昭侍君時的陰狠毒辣,絲毫沒有對自己枕邊人的憐惜。而現在老神在在,反而要暗中設計,引人來暗中教訓“不聽話”又倔強的男妃?【日後,瑕兒只有我護他周全,也不需要再留著那一身武藝了。】如今再聽許清當日的這句話,何其諷刺。蘇遺奴終於知道,他的陛下想要的,不過是一個自己追尋多年而不得的願景。為了得到這個美夢,她可以不惜一切,即使將那個夢所有的美好都抹碎,但只要得到,便都願意。而自己這個同樣追尋那願景的愚人,變成了幫她實現野望的劊子手。劊子手。是他將本應欣然赴死的飛鳥強行挽留,給他拷上枷鎖鐐銬,將他關在金絲籠中,讓他日日消瘦,漸漸衰弱。是他,都是他……蘇遺奴的手指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麻木的臉上掩蓋了痛苦的雙眼,狹長的鳳眸上凝聚起煙嵐似的霧氣,暈紅了眼角,卻強裝著一切尋常,強迫著自己跟在許清身後,再一次步入棲鳳閣內。麻木地聽著許清對玉求瑕越發肆無忌憚的言語,聽著玉求瑕漠然卻脆弱得幾要破碎的回應,聽著窗外花影寥落、柳條微拂、冷風穿葉。終了,想要最後一次貪心地看那人一眼,卻適逢那個本該垂眸小憩的病人盈盈對來的一眼。恍然間熟悉的話語竄入腦中:【我在你處見著雪質冰心,丹華傲骨,卻唯獨見不到所謂的自大自負。】【在我面前這人,分明只是個縮在厚厚烏龜殼裡的傻孩子。】……【小傻子,你那不叫殘忍,不過只是害怕傷害,便小心翼翼藏起心中惶恐,裝聾作啞,好似世路從此已慣,人世我自獨行。】【但……謊話說一千遍,也是謊話。】世路從此已慣,人世我自獨行。微紅的鳳眸對上那雙如今依舊清澈無瑕深瞳,只見白玉求瑕的男人睫羽輕顫,心字眉間,盡在無言。錯了,錯了,傻遺奴,裝得再像,也到底是一個謊言。什麼“世路從此已慣,人世我自獨行”,分明應是……世路從來難行,此生風雨同路。蘇遺奴慘然一笑,罷了,求得這麼一句話,此生便也值了。 女尊媚色傾天下之寵宦登天路(14)枝頭的桃花完全綻放的時候,水面上冰層終於消散殆盡了,岸邊的楊柳垂落在暖風裡悠悠地輕搖,郊外踏青的年輕男女也換上了輕薄的春衫,聖國女帝的千秋日也臨近了。夜幕降臨,宮中籌備多時的千秋宴也拉開帷幕。眼前所見,具是歌舞昇平,觥籌交錯間,但見笑語晏晏。蘇遺奴雖為男子,但被女帝特賜官職,故而被恩准坐到群臣中間。千秋宴上歷來有朝臣攜夫子祝壽的慣例,是以他這個男子倒是不顯得突兀。然而如果可以,蘇遺奴反而希望自己不曾得到這種殊遇的“榮幸”。他安靜地跪坐在自己的几案之前,斂眉沉思的模樣當真如秋葉般美好嫻靜,縱然是為人所不恥的閹人,那秋水為神玉為骨的風姿,也不由讓那些朝臣忍不住頻頻將視線投射到他身上。“他一個男子怎也出來拋頭露面,當真是不知廉恥。”“果真是得陛下愛重,這等重要的場合,也恩准他出現,嘖嘖。”“莫說,瞧這楚楚動人的小模樣,倒真令人心裡癢癢。”“嗤,我看你這是色膽包天才是,這男人手底下把持著錦繡坊那些狼犬,你敢惹到他頭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