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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士把胥無夢用木架抬下去後,贏威令李斯統籌調配軍隊、糧秣、輜重等事宜,又命太尉李信為上將軍;少府章邯為左將軍;護軍都尉百里河為監軍,統領精兵十萬與西北軍匯合,共領二十萬大軍禦敵。再說胥無夢被抬回家中,每日趴在床上,近一個月不得動彈。等稍有好轉,便想按醫囑下床活動,卻感手腳軟弱無力,如散架一般,只好又在床上煎熬了一段。等他勉強能起來時,精神氣色已大不如前,不下於大病一回。這日,他拖著淤腫未化的下半身在屋中走動,見窗外園中菊花盛開,便出了房門進了園子,還沒游到一炷香的工夫,便感一陣暈眩,他立刻就一塊假山石靠了上去。休息之餘,一對麝鳳蝶比翼飛入藩籬,嬉戲於花海之間,此刻,胥無夢觸景生情,一種從未有過的悲慟湧上了心頭。想到自己年紀輕輕便平東夷,破犬狄,守邊關,名聲在外,三軍拜服,又一路順風順水,加官進爵,小坎坷雖常有,卻從未遭遇如此沉淪。本該趁意氣風發之時完成平生所願,可現如今,失去了權力的庇護,未來究竟怎樣已經不由自己把控。其實令他心生迷茫的不是官家的無情,也不是自己喪失的權力,甚至不是失去了報效國家的機會。不知在什麼時候起,他的內心生出個小小夙願,一個勝過功名利祿的夙願,他擔心的是自己就此永遠失去完成這個夙願的機會。他知道自己的這種思維想法在別人眼裡是很自私也很可笑的,它違背了祖父和父親的敦敦教誨;違背了聖賢的言訓;違背了國君的信任;甚至違背了一個男兒立足於天地的血性,因為作為軍人來說,本就該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才是他在別人眼裡的最終歸宿。要是放在平日裡,他是不敢多想的,讓他拋開一切禮教、仁義、忠孝的束縛去擁抱一個內心深處的聲音,是個多麼不切實際的想法。而這時,他顧不了那麼多,他願意去想,放開去想,甚至去付諸於行動,就如那對蝴蝶一樣,隨心所欲的出入於藩籬,徹底衝出那些永遠說不清道不完的妥協理由,真正為自己去活一次。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家丁找來,說有故友託人送來些東西。胥無夢便由家丁攙扶,往客廳去了。 浪靜 13等進了客廳,只見是一個黑衣披髮男子,胥無夢雖然從未見過,但他黑衣上的府符卻是認得。那黑衣男子見胥無夢來了也不說話,只從背上解下來一個絲綢包裹交給了他,等胥無夢要來詳問,那黑衣披髮男子已飄然走了。胥無夢解開包裹,裡面包著個金絲楠木方盒,正當他要開啟檢視,家老從門外碩步而來,“公子,有你一封信函。”“哦……”胥無夢接過信函而沒有去拆,只問道:“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嗯,都差不多了。”那家老見胥無夢不再說話,便問道:“公子真要回封地去嗎?”胥無夢紮好了那包裹口,倏然站起,走到視窗才緩緩嘆氣道:“這般顢頇無情,留在這還有甚意思。”家老見胥無夢神情迷離,心下知他身心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又怕他過於憂慮,以至雪上加霜,疾上加疾,便不禁激動道:“公子不必過於憂心,無論到哪,老僕都會跟著你去。”也許是在失落之餘,樸實無華的言語更能讓人感動,胥無夢眼裡已變得柔和且有神起來,“麥老,你來我們家有多少年了?”“不記得了,只記得在在我還很小的時候,遇到家鄉鬧饑荒,我隨父母離開家鄉逃難,父母卻死在了途中,後來在路道上被老太爺收留了才到了咸陽。那年我便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歲,所以後來也沒有記過年紀,到現在更不知道自己多少歲了,只知自從進了胥門,老太爺一家老小待我如家人一般,再沒有捱過餓受過苦。可時間一晃,老太爺和太爺撒手而去,留下公子一人,要不是太爺有所託付,我也不敢貪生。如今眼見公子這般,老奴空有一把老骨,卻無能為力,還不如當年隨太爺去了。”說著,麥老闇然拭淚。他平日話本不多,今日卻一口氣把這些話說了下來。胥無夢豁然微笑,平和道:“麥老,多謝你,我一定會振作起來的,請你放心吧。”“嗯。”“好了,這段時間我見你也非常勞累,去休息吧,過幾天我們就回封地了,那時還需要多勞煩你張羅呢,如果你也病倒了,這個家我還真不知道能靠誰了!”麥老聽到此話,便立刻打起了精神,臉上的皺紋好似也舒展了不少。他走後,胥無夢拆開信件,才知是聶弱手書,看完後胥無夢著實下了一身冷汗。原來,前一個月李信、章邯帶領十萬精銳甲士向西北進發,前鋒離蕭關還有幾十裡時便遇上一隻百來人的匈奴馬隊,經過一番追擊,把這百來胡人殺了個七零八落。經俘獲的胡人交待,他們是匈奴部落中的一支小部族,因不願意歸服新王,所以才被逼繞過長城來到秦國境內,到了秦國總共只剩下千把人,又遭秦國各地軍民圍剿,現已經失散了去。李信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