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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澤拿蘸上油的刷子掃了掃鐵板,將上面的殘留物掃淨。夜市此刻張燈結綵,五色彩燈懸在繩上在頭頂閃爍,由星輝月光點綴,發出耀眼奪目的流光溢彩,人聲鼎沸,車水馬龍,喧囂聲潮水般湧入耳中。江澤不經意間抬起頭,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看到了站在其中往這裡看的兩個人。青年依然著一身簡單的黑色便衣,額前略長的碎髮稍遮住他的雙眸,露出尖削的下巴與形狀美好的薄唇。他神情淡漠地立在原地,頎長的身姿挺拔俊逸,在喧騰的人潮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只到青年大腿的男孩咬著一串薯塔,另一隻手拖著一盒炒年糕,他微眯雙眸盯著江澤,眼裡是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孤高與傲慢。江澤的手僵在空中,保持著刷鐵板的動作,怔愣地望著那兩個人。眨眼間,他們又消失於人海。“老闆,來兩份章魚小丸子。”“老闆?”女孩提高音調的聲音充滿了疑惑。江澤回過神來,他朝女孩露出一個略帶歉意的微笑,應道:“好,稍等一下。”十點半,江澤收好攤位,跟林家夫妻告了別。秋分已過,一場秋雨一場寒,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江澤把外套的拉鍊拉至頂端,大步地朝家的方向走。他避開了兩條馬路,在縱橫交錯的陳舊而幽靜的巷子間熟練地穿梭。剛拐過一個巷口,他突然停下腳步,沉默了許久才遲疑地開口:“嘲風?”話音剛落,一陣風揚起他的衣角,而後身旁就多了一個人。帶著些許涼意的夜風從耳際吹過,鼻息間傳來一股冷香,是旁邊那人身上的。江澤低著頭,他不敢看嘲風的臉,隨後他問出了困擾自己多日的問題:“你真的是龍之九子中的三子?”“嗯。”青年淡淡地回應道。聽小趙說是一回事,但聽本人承認又是另外一種感覺。江澤一時語塞,他邁開步子,往家的方向走去,故作鎮定地繼續問道:“那個男孩呢?”“六弟饕餮。”“哦。”之後對話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縱使江澤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疑問,但卻不知從何問起,也不知該不該問。正欲開口,一縷微風拂過,江澤垂下眼眸。他離開了。 初雪這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當江澤的記憶還停留在今夏時,自己卻已在渾然不覺間添上了大衣。距離上次見到嘲風已經時隔很久,當時見他天氣剛步入深秋,而如今已然初冬。今天生意不太好,江澤早早收了攤,盤算著先去填飽肚子再順便買包煙。時間還早,江澤就沒有抄近路回去,可不料剛走過 寒衣天氣越來越冷了。江澤把每天晚上收攤的時間提前了半個小時,早上出攤的時間也往後推遲了半個鐘頭。剛過去的那一週恰逢雙十一,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光棍節。當晚夜市人滿為患,江澤從下午六點半一直忙活到夜裡將近十一點半,提前準備好的米糊都不夠用了,還現調了一桶。江澤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那天還要大張旗鼓地慶祝,按理說打光棍這件不甚光彩的事不該藏著掖著的嗎?上學那會江澤曾經喜歡過班裡的一個丫頭,那個丫頭是隔壁鎮上的,成績好嘴甜長得還水靈,當時男生裡十個能有六七個喜歡她的,而江澤就是這其中之一。不過他在高二下學期剛開頭便輟了學,於是這段暗戀就不了了之了。江澤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只為跟父親賭氣,卻在一氣之下真就輟了學。之後他隻身一人來到城市打拼,既沒有學歷也沒有人脈,居無定所,舉步維艱。儘管如此,江澤還是咬緊牙關堅持了下來。父親當時年事已高,自江澤初中畢業後便很少出遠門為人看宅看地,只接同鄉人拜託的閒活。江澤剛離家的頭幾年,一年當中只在春節時才回去一趟,小住幾日就匆忙離開。只不過近些年來隨著父親變得越發的沉默寡言,身體狀況也逐年下降,他回去的次數才略有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