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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璫只垂目領命,悄無聲息地匆匆而去。穆宛衝著慈眉善目的王巧磕了個頭,動作間被打傷的地方牽扯到,喘得直哆嗦,又咬唇硬頂起一腔絕望,索性揚聲道:“宣王指使死士扮成道士,在山西各地設堂立教,名為青天。我夫君原為內廷侍衛,曾效力宣王王府,受宣王逼迫服下死士紅丸,該毒一期十日,解藥即為□□,到期不服即毒發斃命。”楊博涵被內璫照顧著喝了兩口水,剛緩過口氣來,正好聽到這段要命的供詞,在刑部混了大半輩子的老大人,簡直想哭著求她閉嘴。“江湖妖術不足為信,胡言亂語,我看你定是包藏禍心。”康行徹底不幹了,他好歹是都察院半個管事的,雖說跟宣王私交不密,但也是經常站在一個坑裡罵人的交情,只想趕緊把事給抹了。他湊到黃蒲身側,沉聲說道:“黃大人,再審下去,怕是天要塌啊。”黃蒲也是滿臉慘淡,狼狽不堪,低聲道:“康大人啊,她方才在外邊喊成那樣,我能怎麼辦?難道把她弄死在這裡?”他在康行面上掃了掃,然後一把抓住康大人的袖子,“要不,大人您行行好,把她帶回都察院?”康行奮力扯出官服衣袖,整個人搖成了撥浪鼓。穆宛冷哼一聲,對著黃蒲問道:“黃大人親赴山西查案,難道不知我夫君與那些道人死相如何?”“大膽!”黃蒲當然知道,並已據實稟報,此時,他只能故作驚慌,唯諾難言。其餘幾位大人一看他這幅被人戳中痛腳的倒黴模樣,就知道紅丸之毒怕是有的,更是嚇得手足冰涼。穆宛又接著道:“我夫君糊塗,一念貪生,禍延全族,但關鍵時刻,我夫君拒交西北軍潼關佈防圖給宣王走狗,拒服紅丸,毒發而亡。”“一派胡言,含血噴人,你個刁婦!”康行連驚帶嚇,已經完全懵了。“一面之詞,毫無憑據,你妄想構陷親王救盧家,簡直做夢。”黃蒲附和康行的話說道。誰料,穆宛從懷中摸出個布包,哆哆嗦嗦地開啟,先展了一封血書,平靜地說道:“我夫君知道命不久矣,留下遺書,記錄了事件原委。另外,還有宣王的京城走狗與青天教主往來書信,均以密語書寫,由於我夫君也曾與宣王走狗用密語書信,特默了語譜,並翻譯了信箋。我夫君知道,他死後定會連累家人,所以遺書證據均不敢寄回盧府,只能交予我處。夫君別無他求,但求留府內婦孺一條活路。”她又對著堂上各位大人,稽首於地道:“穆宛本是陷落煙塵之身,幸得夫君不棄,也算活了幾年人樣,往日恩情無以為報,唯有以輕薄之身立志,為我夫君鳴冤,為盧府爭一條活路。”王巧頓感不妙,此女話中似有死志,起身阻止之際,就見穆宛奮力掙起身子,狠狠撞在一旁的堂柱上,腦漿迸裂,當場身亡! 驚怒三司一監的四位大人,如喪考妣地託著穆宛呈上的證物,好似捧著個火器營,屁滾尿流地入了大內。而本該封死在大理寺內堂的訊息,卻憑空長出了一雙翅膀,飛入各個部堂衙門,四九城瞬時被炸了個天翻地覆。各部官員從上到下,都屏住呼吸,恨不能把自己當成個屁,放出京城去。意外的是,天子並未降下雷霆之怒,朱門宮牆內像一潭靜謐的死水,在平靜的表面下醞釀著未知的風暴。永寧帝盤坐在蒲團上,閉目凝神,面色晦暗不明,手邊只一方貢香小几,上面散著兩份奏章。三司會審,非但沒把太子從茅坑裡撈出來,還順手把老二給扔進去了,老皇帝望著稽首於地,口稱無能的大臣們,真心覺得這幫滿腹經綸、學富五車的兩榜棟樑,都是廢物、飯桶!腦仁加起來都沒有一盤兒菜大!當他看完盧釗的血書與密信後,怒氣被極度的驚恐和寒心替代。他本以為,老二手裡邊不過就一幫瘋狗,雖說放出去逮誰咬誰,但還屬於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的範圍。可這回,宣王手中不但有一幫死士,還有府兵助陣,太子不翻車簡直沒有天理啊。想起前段時間聲勢浩大的太和門事件,老皇帝芝麻綠豆點的心胸,迅速織羅起一張懷疑的大網。為何黃蒲親身查案,就沒有發現宣王涉及的蛛絲馬跡?就算黃蒲腦仁不夠,老七這個黑心壞水渾身心眼的小子也沒有絲毫察覺?為何同在現場,本該不涉朝政的葉翀,會走了十八條彎路,讓司禮監呈上彈劾宣王的彈章?老皇帝雖說懶於朝政,但是鬥爭經驗頗為豐富,正定自若地叫廢物點心都滾蛋,留下黃蒲,並下令司禮監帶密旨,飛馬八百里加急,送到正在回京途中的臨江郡王手中。要求二人將青天教事件經過,與盧釗血書內容,和宣王動機,立刻上奏不得有誤。此時,永寧帝剛讀完兩人裹腳布似的,又臭又長的奏章。滴水不漏,是他對這兩份奏章的評價,春秋筆法下,處處都透著甩鍋太子,側面保全宣王的影子。“陛下,天兒漸涼,您就別在地上久坐了。”王巧跪在他腳邊,細聲慢氣地說道。永寧帝掀起被皺紋壓垮的眼皮,瞥他一下,面如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