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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罪二話沒說,就命人準備,以最快的速度,在宵禁空曠的大道上,一路疾馳的把戚一斐送到了報恩寺。那異象在天空中形成了挺長時間的,但再長也不可能比戚一斐從皇宮前往報恩寺的時間長,他死死的握著聞罪的手,不願意相信他就這樣錯過了好友真正的最後一面。大概是得老天垂青,雖然異象沒了,但張珍還是在的。他的身體已經淡的,哪怕戚一斐握著聞罪的手,也沒有辦法能夠全部看清楚他了。只能看到若隱若現的輪廓。生死簿上,張珍的話再一次刷了屏,他的思維很快,生怕自己沒有來得及說完全部想說的,就消失不見。【明明不想與你道別的。】【抱歉,下午的時候,我騙了你,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有感覺了。】【但是我這個人啊,真的,不太擅長道別。】【該說些什麼好呢?就,啊,對了,聞罪藏了個秘密在報恩寺,他大概準備當做驚喜給你,但是我才不會讓他如願呢哈哈哈哈哈。你快去看,保證你,大概,再不會說什麼你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了。】【至於我……】【這輩子認識你,值了!】張珍在最後一刻的笑臉,與他兒時重疊在了一起。“我是次輔之子,我叫張吉,你就是戚一斐嗎?那個吉星戚一斐?哇,你長的可真漂亮啊,我有種預感,我們一定會成為摯友的!”隨著張珍的最後一句話,漆黑的夜空之中,忽然再起了一道亮光,快如閃電,亮如白晝,劃過夜空,由報恩寺所在的方向,直直墜落到了景將軍府附近。就像是張珍那個人,永遠是不甘寂寞,又閃閃發亮的。他連投胎,都要投的那麼與眾不同。 放棄努力的四十四天:報恩寺的高僧們, 早在之前的異象發生時,就已經穿戴起上好的袈裟,競相從禪房裡走了出來。其他雍畿寺廟裡, 能夠看到的僧人們也一樣,他們幾乎是在同時, 原地打坐,默誦起了經書。一直到異象徹底消失, 法相莊嚴的唸經聲,仍不絕於耳, 餘音繞樑。這是自十六年前,戚一斐與他阿姊出生之後, 雍畿再一次發生的一看就是祥瑞的異象。哪怕當今聖人並不信奉這個, 也還是有人大膽的將其聯絡了起來。陛下剛登基,就夜半驚現祥瑞,這肯定預示著什麼啊。特別是在陛下根本不信這些, 甚至極端厭惡的情況下, 老天爺還能不計前嫌,降下異象以示恭賀,這、這……這陛下將來得成為怎麼樣的有為之君,才能配得上這樣的陣仗?禮部的官員們,徹底睡不著了, 因為他們要想的更多些, 好比他們明日早朝的時候, 到底要不要把此事上報?報到何種程度?陛下會生氣還是喜歡?報恩寺的和尚們也差不多。至少一心求發展、共建設的監寺, 是肯定要多想的。好比前不久陛下命人秘密立起的東西,也好比今夜突然送來的玉瓶,更好比剛剛低調前來、十幾年前就已有吉星之稱的戚親王……監寺雖沒辦法把這些都串聯起來,卻也敏銳的覺得,這些東西一定和今晚的異象脫不了關係。監寺合掌唸經,在心裡放下了對此事的探究,不管有沒有關係,有何種關係,這等貴人的事,都不是他能夠管的了。就好比,此時此刻,戚一斐的淚流滿面。這也不是外人能管的,甚至他們都不敢看,早早就被丁公公清了場,戚小親王臉皮薄,陛下又是個老流氓,這種時候該做什麼,丁公公比誰都門清。戚一斐仰頭,望著無垠的漆黑夜空。那裡曾經有過五彩斑斕的異象,一如那裡曾經有過戚一斐最好的朋友。朋友貴精不貴多,每失去一個,對於戚一斐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損失。聞罪不知道戚一斐怎麼了,但還是盡己所能,安慰起了戚一斐。他先是為戚一斐拭淚,又握緊雙手給戚一斐溫暖,最後才試探性的把戚一斐抱了個滿懷。兩人就這樣相擁在了一起,抱了許久,彷彿已是彼此唯一的依靠。戚一斐哭到最後,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丟人,但眼淚就是止不住。他只能一邊悄悄的把眼淚蹭到聞罪的胸前,一邊悶聲說:“我其實不愛哭的。”“嗯,你最堅強了。”聞罪就像是哄著寶寶一樣,小心翼翼的哄著戚一斐,絕口不提在他印象裡,從小到大戚一斐到底哭了多少回。小時候的戚一斐,真的很愛哭,比他阿姊還愛哭。也不知道哪兒那麼大的委屈。據說,戚一斐還在襁褓裡的時候,哪怕是娘奶把他喜歡的小布老虎稍微拿開一下,他都能氣的哭上一場。甚至哪怕是見到天和帝,不懂事的戚一斐也敢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並沒有什麼,一見天子就笑的奇蹟。但偏偏天和帝就認準了戚家的龍鳳胎是吉星,哪怕是哭的撕心裂肺,都是可愛的。待戚一斐稍微長大一些,懂點事之後,他終於不再扯著嗓子哭了,還經常想要假裝小男子漢,遇到什麼都忍著不哭,但,根本忍不住。就好比聞罪第一次見到戚小斐時,他被一匹小母馬,都能嚇的眼角微紅,睫毛掛淚。隨後的幼兒期、童年期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