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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當初泰液殿給地震震塌的時候,正是把俞蓮臣押解進京的那日,如此巧合,也不由正嘉皇帝不信了。且陶玄玉又說,這種地煞之星是天上兇宿降世,就算現在殺了他的頭,除了攪亂京城龍氣之外,他又立刻轉世,不出十年,便又入輪迴,不免重又攪亂江山。不如且將他暫且囚禁,這樣的話不傷天和,等想到禳解的法子,再做別的處置。正嘉皇帝本就崇信陶玄玉,今日跟他見了面,卻見果然一派仙風道骨,令人傾倒,聽他這般建議,便從善如流地答應了。薛翃聽了陶玄玉所說,稍微心安了些,不管怎麼樣,俞蓮臣暫時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了。陶玄玉忖度她的神情,還有一件事他並沒有告訴薛翃,那就是在今日面聖之後,正嘉看似無意地提了一句跟他同行的都有何人。雖皇帝不露痕跡,甚至沒有指名道姓,陶玄玉清楚,正嘉皇帝留心的是“和玉道長”,那個小小年紀便跟張天師投緣,且答了“大道得從心死後,此身誤在我生前”的女孩子。面前的薛翃坐在燈影中,容顏浸潤在半明半暗的光中,雖然半點粉黛不施,卻天生麗質,光華難以掩藏。陶玄玉不動聲色地看了半晌,心中無端地有些煩躁,隱隱地竟有些後悔帶她下山了。終於陶玄玉咳嗽了聲,問道:“你這一路上沒正經吃東西,你那隻蘭壽不會也跟你一樣吧?有沒有餓死?”薛翃聽他突然提到這個,臉上才露出一抹朦朧笑意:“沒有,還胖了些。”陶玄玉哼道:“一條魚肥成那個樣子,也是奇葩了……還要再胖下去的話,你小心撐死它。”薛翃道:“師兄放心,我會有分寸。”陶玄玉長嘆了聲:“你但凡把餵它的心思多放在自個兒身上,也不會這樣一陣風就能吹走的樣子了。好了,明兒我要著手宮內的祈福禳解道場,未必會有時間見你,你自個兒留意,要走動就叫人陪著,對了,你要不要回高家看看?”薛翃一頓:“暫時不必了。”陶玄玉點頭:“高府老爺子的脾氣不好,少見他也罷,那就隨緣。只是別把自己困在這宮裡無聊。”“我知道,得閒會把師兄需要的丹藥調出來的。”陶玄玉臉上露出滿意的笑,道:“這個可是要緊的,別忘了。”說到這兒,又道:“皇帝賜了個玉枕,你想不想要啊?想要就給你。”薛翃淡淡回答:“皇帝賜給師兄的,我不敢奪愛,而且我自個兒有枕頭,不習慣用別人的。”陶玄玉嗤道:“看你這迂腐呆板的模樣,別人想要還不能夠呢,行了你去吧。”薛翃這才起身出外,此時入夜,龍虎山的弟子訓練有素,放鹿宮中悄然無聲,隨風卻有一股淡淡地藥香飄逸。如果不看著院子外的光景,還以為仍是在山上呢。只是缺乏了那此起彼伏的蟲兒鳴叫跟山鳥夜啼。薛翃回到自己屋內,桌子上放著一個不算很大的水晶盞,裡頭養著一隻肥頭肥腦的小金魚,這種品種喚作“蘭壽”,雖並不算珍貴,但憨態可掬,薛翃十分喜愛。而且……這是“和玉”留下來的唯一的活物愛寵,叫做“太一”。世間之事講究一個眼緣,薛翃一看這蘭壽小金魚,就立刻喜歡上了,在那段生不如死的幻痛折磨中,每每看著這魚兒在水中快活自在地游來游去,常常使她不由自主地眼含熱淚,心緒卻逐漸隨之寧靜。薛翃拿了點魚食,又撒給太一,太一浮上水面,張口呷食,扇子般的尾巴擺來擺去,姿態優美。太一邊吃邊瞪著兩顆小小地黑眼睛隔著水晶罩打量薛翃,雖然太一從不會說話,每次看著它,薛翃卻總覺著這小小地眼睛,會看懂她所有心事。次日一早,照例起身打坐調息,等薛翃出門的時候,陶玄玉已經離開放鹿宮,去主持皇宮內的禳解大典了。薛翃去見管藥弟子木心,詢問他所採藥物之事,又挑了幾樣,命弟子們料理調和。日上三竿,外頭有兩名太醫來到,正是尋薛翃的,原來他們惦記著那“天仙子”的事,今日特來探討。薛翃說了這藥方的出處,兩人驚歎。其中劉太醫道:“原來這方子是自《史記》上得來,也是異事了,我等只遍尋醫書,怪不得一無所獲。”另一個張太醫道:“以史記上的典故來治病救人,的確是有些冒險,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也是顧不得了,如今既然得以驗證,回頭便可以把這方子告訴太醫院的筆錄,讓他將這方記載妥當,以後必也可以造福萬世了。”之前幾位太醫因為薛翃是女子,又是道士,所以不敢輕信,如今見了真人,聽她的談吐平和,看其形貌出眾,實在是可敬可愛至極。劉太醫道:“昨日木心道長說,和玉仙長最擅治病救人,先前在貴溪亦救治病人無數,仙長的心思又跟我們大為不同,如今住在放鹿宮,有些疑難雜症,不知可否跟仙長切磋請教?”薛翃道:“醫無止境,都是為了濟世救人罷了,假如能夠彼此切磋疑難,又何樂而不為?”幾位太醫彼此相看,都很是讚賞這話。突然其中一人說道:“其實下官正有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