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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宜笑道:“不敢當,我其實是最蠢笨的一個,我頂上的那幾位師兄都是最精明強幹的。”郝宜,齊本忠,田豐,還有一名張相,是正嘉皇帝身邊幾個最得力的太監,但是卻有一人本來位居他們之上,那自然就是曾經司禮監的內司正鄭谷,鄭谷伴隨正嘉皇帝多年,最解他的心性,而且為人謹慎老成,最會辦事,很得正嘉重用,當時外廷自有內閣眾人,內閣首輔行丞相的職責,卻被稱作“外相”,在內宮之中,鄭谷則是被稱作“內相”,可見位高權重。當日正嘉在泰液殿安寢,正是鄭谷伴駕的,如果說那件事有人最清楚的話,莫過於鄭谷了。薛翃知道郝宜其實是鄭谷手底四人中資質最一般的一個,原本還輪不到他在正嘉身邊伺候,但現在世易時移。薛翃想知道鄭谷去了哪裡。便只有從郝宜口中旁敲側擊。薛翃問道:“師兄?難道說,宮內的公公們,也如同我們山上一樣,您也還有師父嗎?”“那是當然了,我的師父是……”郝宜生生地止住。“怎麼了?”薛翃微微詫異。郝宜見她神情無邪,且身邊又無別人,才道:“您是修道人,又是初來京城,所以不知道,我們幾位師兄弟的師父,就是當初掌管司禮監的鄭公公,可惜因為之前薛端妃的那件事,公公給受到牽連,被皇上打發去南邊守皇陵了。”薛翃這才確信,鄭谷果然是已經給打發了。“我也聽過端妃的故事,那是真的嗎?”薛翃假裝好奇地問。郝宜忙制止她:“仙長千萬不要在宮內提這件事,這是宮內的禁忌。您如今醫治的寶鸞公主,就是端妃娘娘的當初薛將軍帶俞蓮臣回家的時候,那小子生得瘦瘦弱弱,比當時的薛翃還矮一些,巴掌大的小臉,顯得兩隻圓圓的眼睛格外的大,纖弱而楚楚可憐,惹得薛翃愛心氾濫,當作親生弟弟般照顧的無微不至。後來,大概是投餵得當,俞蓮臣在不知不覺中就長開了,雨後春筍一樣拔高。他的年紀漸大,便隨著薛將軍出了兩趟軍差,再回來,更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高高大大,讓薛翃望塵莫及,每次都需要仰視才能看見他的臉。但“阿姐”這稱呼,卻從來沒有變過,從見她的第一次,到最後的別離。以及如今的“隔世重逢”。雖然屋內並無別人,薛翃仍是按捺不住地渾身發抖。上次長街上的不期而遇,她脫口而出一句“連城”,還以為人聲嘈雜,她的聲音又弱不可聞,他是受刑傷重的人,自然是絕不可能聽見的。可是如今……薛翃的心噗噗亂跳,望著俞蓮臣微微睜開的雙眸,無法回答。這個回答太沉重,就像是掀開了鮮血淋漓的過往。鎮撫司本就備了大夫聽候差遣,江恆叫了一名錦衣衛,很快把人領了來。江恆進門的時候,見薛翃手中捏著一根金針,似乎才對俞蓮臣用了針。江恆走到跟前兒:“怎麼了?”薛翃臉上平靜:“方才他的情形有些不好,我以金針刺穴,替他暫且紓解。”江恆不置可否,示意那大夫上前,薛翃轉頭,並不起身:“先生怎麼稱呼?”那大夫戰戰兢兢道:“鄙人姓黃。”“黃大夫有禮,”薛翃淡淡說:“他的情形已經危重,喝不下藥,便只能等死,只能用針灸,如今請大夫按照我所說,替他刺身上各處要穴。”“不敢不敢,是是,”黃大夫唯唯諾諾,從藥箱裡取了金針出來,“其實老朽也曾這麼想過,只是今日並非用針的吉日,而且沒有十足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