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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鸞雖然年紀小,卻也會察言觀色了,便忙屈膝行禮:“是,兒臣告退。”寶鸞不知道鸚鵡所念的那一句詩的意思,薛翃心裡卻一清二楚。這是“和玉”之前跟張天師三問三答中的詩句,而這鸚鵡之所以學會了,原因只有一個,是正嘉皇帝念過,所以鸚鵡也跟著學會了。只是皇帝居然因此而噴茶,卻是出人意料。寶鸞同郝宜去後,正嘉看向薛翃。皇帝本來是個目空一切的性子,但是現在,卻無端地有些“心虛”似的。兩個人都是聰明人,不必多言,皇帝就知道薛翃一定早明白了鸚鵡為什麼無端端會念出那樣一句。正因為這個,才讓正嘉覺著有點兒不大好意思——暗地裡念人家的詩,如今卻像是給捉了現行。但皇帝畢竟是皇帝,很快便調整了心緒。“寂寂花時閉院門,美人相併立瓊軒。含□□說宮中事,鸚鵡前頭不敢言,怪不得古人早有詩在先。”正嘉笑了一笑,又道:“朕才說了萬物有靈,就果然顯靈了,先那句詩朕只在無意中唸了一次,沒想到這畜生就學會了。聽郝宜說,只教它那句‘萬安’,就教了足足一個月才學會。你說可笑不可笑。”薛翃道:“這大概也是機緣巧合。又或者,萬歲跟別人自然不一樣,您親自教導,這鸚哥兒自然也不敢不用心。”這一句入耳,引得正嘉笑了起來,道:“和玉怎麼也學會了這些阿諛奉承的話?”薛翃道:“能讓萬歲開懷一笑,倒也值得了。”正嘉眼中泛著笑意:“能把朕都能逗笑了,可見你這張嘴厲害。怪不得先前太后也肯為了你,向朕開口呢。”皇帝果然提起了太后討情的事,薛翃不慌不忙道:“太后不過是疼惜皇孫心切。”“太后疼孫子,倒也罷了,”正嘉斂了笑,沉聲道:“只是你未免太大膽了,敢利用太后,來向朕施壓。你就那麼篤定朕會答應嗎?”薛翃道:“萬歲自然也是疼惜皇子的。”“不用巧舌如簧的,”正嘉微微斂眉,斜睨薛翃,“你這口燦蓮花的本事,只能矇騙太后。朕知道你醫術高明,至於道法上……只怕不如你的醫術那樣高明,朕答應太后,不是什麼疼惜皇子,只是不忍拂逆太后的意願,同時,也是給你一個面子。”薛翃垂頭不語。正嘉道:“怎麼,心裡在想什麼?是在暗中罵朕嗎?”薛翃道:“小道不敢,只是在感念皇恩。”正嘉嗤地笑了:“感念皇恩?朕一個月沒有召見你,你一個月就不想著來看朕,你是怎麼感念皇恩的?”薛翃低眉順眼地回答:“小道每天誦經,都會為萬歲祈福。”正嘉的目光裡又透出薄薄地笑意:“你有心祈福自然是好的,但是再好,也終究抵不過你親自來看一眼。”薛翃道:“萬歲日理萬機,又緊於清修,沒有皇命召見,小道自然不敢貿然打擾。”“一派託辭,”正嘉哼了聲,仰頭想了想:“早先朕說,絕不可能放了俞蓮臣,如今終於如你所願了,堂堂九五至尊,為了你出爾反爾,只得了你一句感念皇恩,朕不滿意。”就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不管隔多久,要來的終究要來。龍涎香的氣息絲絲纏繞,這種只有宮廷裡御用的名貴之物,對薛翃來說,卻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太容易讓她回到過去那段時光。“那,”薛翃定了定神,問道:“皇上想要什麼?”正嘉雙眼望著面前面沉如水的女孩子,目光晦暗,深沉如海。在過去的這個月中,皇帝有意不見薛翃,不僅是因為她誘使太后迫他放了俞蓮臣,皇帝心裡不悅而有意冷落。另一方面,皇帝更是想借此機會,試試看自己能否放下“和玉”。但是,連那隻白玉鸚哥都知道,他無法忽視面前這個人。而在方才薛翃進內拜見,皇帝回頭看見那道黑白分明的纖弱身影之時,這原本冷寂的內殿,在他眼前突然間鮮活生動起來。這種感覺,難能可貴。既然不能放手,那麼對皇帝來說,就再簡單不過了。只要緊緊抓住就行。於是正嘉皇帝回答:“朕想要的是……你。” 正嘉說這話的時候,一陣冷風從殿外傳來, 撩的垂地的雲紋簾帳隨之鼓動。錯金博山爐裡的嫋嫋煙氣也隨之變了方向, 飄舞搖曳,像是林中嗅到獵人氣息的驚鹿, 左右竄動,不知要逃往何處。正嘉就像是那個“獵人”。皇帝坐在紫檀木的竹節扶手椅上,不動聲色地注視著面前的人。而這人的反應, 在正嘉的意料之中, 也正因如此,皇帝卻又隱隱地覺著驚喜。薛翃眉睫一動, 然後抬起那雙清澈的眸子看向皇帝:“您說什麼?”她的臉色平靜如常, 彷彿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正嘉笑道:“是沒聽清呢, 還是不敢相信?”薛翃道:“聽是聽清了,可不知皇上想要小道……做什麼?”“萬兩黃金容易得, 知音一個也難求, ”正嘉緩緩道:“朕喜歡你, 和玉,所以朕想要留你在朕的身邊。”薛翃淡淡道:“小道出家修道之人,留在您的身邊,名不正言不順。”笑意從皇帝的眼眸裡流溢位來:“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