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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舉手接過那把傘替薛翃撐著。薛翃見雪臺宮那幾人或訕訕,或忐忑,便道:“你們的來意我已經知道,等我入內換了衣衫,便隨你們前去。”那幾個人原本不指望了,突然聽薛翃如此說,自然喜出望外,忙閃身讓路。小全子跟冬月等簇擁著薛翃入內,冬月早忍不住說道:“小師姑,你幹嗎要去?叫我說這是那什麼康妃的報應,而且誰知道他們請小師姑前去安的什麼心,上次打了您,這回如果還黑心狠手的使壞呢?”薛翃道:“不至於,何況人都求到門上。若是不答應,而娘娘有個三長兩短,卻是我們的不是了。修道人當仁慈為懷。”冬月重重嘆了口氣:“真不叫人安生,小師姑淋雨回來,本該好好洗個熱水澡的,這樣別又著涼,小師姑,不然我陪您去吧。”薛翃道:“有小全子公公就很好。”於是冬月給薛翃找了一間厚些的棉衣,外頭又罩了一套擋風遮雨的蓑衣,才送了她出宮門。雪臺宮裡,銀炭在銅爐裡明明滅滅,康妃坐在扶手椅裡,望著殿外淋漓的雨勢。一大早終康宮傳出訊息,康妃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她本是個極身嬌肉貴的,從小身受萬千寵愛,一朝失勢,猶如從雲端墜落。之前王嬤嬤給打死,又遭到了正嘉的面斥,康妃又驚又懼,不知為什麼,突然間想起了慘死的康妃跟之前的張貴人,她驟然害怕,自己也會步這兩人的後塵。但是一想到昔日皇帝對自己的百般恩寵,對比現在的境地,康妃又無端地憤怒,之前把殿內的東西都砸摔了一遍,精疲力盡後,才停住。本來她還想著,禁足就禁足,以後仍也有復寵的時候。可是張貴人的血寫遺書一出,康妃知道大勢已去。因為不管皇帝信不信那血書上所寫,只要皇帝起了疑心,知道她利用端妃的事興風作浪,從此後,她的遭遇,只怕也跟張貴人差不多了。屋內雖然生著炭火,康妃的身體卻一陣陣地發抖。有一股發自心底的寒冷,慢慢地升騰起來,她恨不得將銀炭塞到身體中,也許這樣,才能將那股冷意驅散些。自顧自出神的康妃,沒有聽見宮女們稟報的聲音,直到她看見眼前的雨絲飄零裡,幾個宮人簇擁著傘下的一個人,慢慢走近。康妃瞄見被風吹動的黑白交映的醒目袍擺,在宮內,沒有人敢穿這種犯忌諱的顏色,除了那個人。薛翃拾級而上,小全子伸長手臂將傘抬高,送她上臺階到了屋簷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