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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臺宮的宮人把傘放下,忙入內回稟,薛翃立在階前,等裡頭說完,才邁步入內。康妃抬眼:“沒想到……本宮以為你不會來。”她面前的這張臉上,仍是沒什麼表情,康妃想起昨日責罰薛翃的時候,女冠子也是這樣淡定自若,好像從來都沒有悲喜。薛翃道:“請容我先給娘娘請脈。”康妃把手伸出來,放在扶手上。薛翃抬手搭上,她的手指冰涼,康妃雖然冷極,此刻仍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動作太過明顯,薛翃看了她一眼。康妃把下頜揚起,假裝無事。薛翃把她兩隻手都診過,道:“娘娘是因為被風寒所侵,所以患了寒疾,幸而並未拖延,只要三兩副藥,就能治癒。”“是嗎?”康妃有些意外,定睛看向薛翃。“這不是大毛病。”薛翃收手,“太醫院的太醫能處理的很好。”康妃冷笑,突然抬手。旁邊伺候的宮人們見狀紛紛悄然退後。“本宮特叫你來,不是為了區區寒病,”康妃道,“只是本宮不服,寵冠六宮這麼久,居然會因為你這樣一個小小地道姑,讓本宮滿盤皆輸。”薛翃聽到這裡道:“娘娘至今還不明白嗎?”“你說什麼?”“讓娘娘滿盤皆輸的,不是小道,是娘娘自己。”康妃怒道:“你在嘲弄本宮?”薛翃道:“實話總是格外難聽些。娘娘若不想聽,那就算了。”“站住!”康妃咬牙,“你說明白。”薛翃垂著眼皮,“先前血書送到養心殿的時候,我正好在那裡。皇上起初震怒,但靜下來,卻也在懷疑這血書為何會出現的這樣巧。”“嗯?”康妃握著月牙負手,坐直了些,眼中透出狐疑。“在此之前娘娘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薛翃對上康妃的目光:“張貴人送鹿肉的事,是娘娘暗中指使人做的?”康妃的嘴唇蠕動了下,終於緩緩說道:“一個小官之女,盛氣凌人到那種地步,宮內誰不討厭她。”她雖然沒有直接回答,卻也算是變相承認了。“那,娘娘是怎麼知道,鹿肉犯忌的?”“這誰不知道?”康妃脫口而出,哼道:“皇上遇刺那晚上正是在端妃宮內吃的鹿肉。”“可張貴人為什麼不知道?”“因為她、她愚蠢,她還是後進宮的,大概沒有聽說。”“娘娘也是後進宮的,娘娘怎會聽說。”康妃不以為然道:“當然是有人告訴過本宮這禁忌。”“是誰告訴的娘娘?”“你問這個幹什麼?”薛翃不言語。康妃凝視著她的眼睛,起初渾然不解,慢慢地,她好像意識到什麼,眼中開始有恐懼流露。雲液宮出事當然人盡皆知,但對皇帝來說鹿肉是禁忌,卻未必會有人知道,至少不是人盡皆知,不然的話張貴人就不會因此自取滅亡。事實上,夏英露原本也是不知道的,她的訊息來源,出自於梧臺宮。 夏英露回想昔日, 驚心動魄。“你是說, ”康妃凝視著薛翃,“是梧臺宮故意的?”“小道什麼也沒說,”薛翃臉色淡漠, “畢竟我並不是宮內之人,對宮中事情一無所知,只是隱約聽人提起夏家跟顏家似乎有些利益之爭,這個娘娘總比我更清楚吧。”康妃白著臉,雙唇緊閉。顏幽身為本朝首輔,向來深得皇帝青眼, 但近幾年顏首輔年紀漸大, 皇帝又慢慢偏向青睞夏苗夏太師。夏太師也不是個等閒之人,早就想力爭上游、取而代之,但是顏首輔畢竟在朝中經營這麼多年, 勢力盤根錯節,可最要緊的是,宮內的太后也是顏家的人, 可謂根深蒂固。康妃雖然性子跋扈,對這些事卻自然是極為清楚。再開口, 夏英露的嗓子有些沙啞:“可是,如果梧臺宮想要害本宮,當初不告訴本宮這個機密, 讓本宮去犯忌豈不是一勞永逸?”薛翃說道:“娘娘跟張貴人之間最大的差別是什麼?”康妃一愣, 竟不能回答。薛翃道:“是家世。”康妃略一想就明白她的意思。——康妃得寵, 皇后自然不會太高興,但皇后不過是武將之女,絕對比不上赫赫夏家,就算皇后不喜康妃,卻也無可奈何。而且就算把夏英露拉下馬,但對夏家來說,卻也不至於到傷筋動骨的地步,反而會因此引發夏太師對皇后的仇恨。何雅語當然不會做這種不明智的事。而且當時張貴人的獨得恩寵,也的確太過打眼,假如利用夏英露將張貴人除掉,一來除去了張貴人,二來,夏英露做了這種事,為她以後的塌臺埋下了伏筆。薛翃說道:“所以娘娘大可不必仇恨小道,因為早有人算計妥當,娘娘是在劫難逃。”夏英露後退一步,扶著椅子緩緩落座。她只是任性、又缺一些深思熟慮,卻並不是個蠢人,這會兒經過薛翃提醒,突然間又想起了寶福公主之前來告密——說御貓給寶鸞毒死一事。寶福公主給太后養著,對太后的話言聽計從,那天突然說出了此事,夏英露也覺詫異,只不過她給仇恨迷了雙眼,只顧得意捉住了薛翃的把柄,所以忘乎所以。現在想想,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算計之中,雪臺宮被罰,張貴人在這個緊要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