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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外頭的郝宜悄悄叫了聲。“皇上。”懷中的薛翃把他的手一寸一寸挪開。薛翃起身想要下地,皇帝猛然又握住她的手腕:“和玉!”皇帝仰頭望著她,晶瑩的眸子裡流溢著……幾分委屈似的。正嘉的年紀本就大薛翃不少,和玉在他面前更是一個小女孩兒,但是此刻,正嘉的反應卻顯然帶有幾分無辜的孩子氣。薛翃望著眼前多變的皇帝,曾經她最看不得皇帝流露這種表情,一個無所不能的男人,萬萬人之上的君王獨獨對著她透出一抹不加掩飾的委屈跟無助,每每會讓她有一種想要加倍疼惜愛顧皇帝的心,就像是愛顧寶福寶鸞……孩子們。但是現在……暖閣內寂靜非常,半晌,薛翃微微一笑:“我說過,我跟皇上的緣法還不到。皇上,先好好地保養身子吧,太后娘娘那邊也不必擔心,我會好生照料太后的。”她重又將皇帝的手拂落,後退兩步,轉身出門。門口的郝宜忙迎著:“仙長,鑾輿等都準備妥當了。”他略微遲疑,又攔住薛翃,低低說道:“太后那邊兒,您可謹慎些,這麼晚叫您過去,奴婢擔心……”薛翃看著郝宜眼中透出的真切憂慮,點頭:“公公放心。”郝宜又忙道:“我已經多叫了幾個人跟著,要有什麼他們會立刻回來報信的。”薛翃正要往外,聞言回頭看向郝宜,她停了會兒,輕聲問道:“郝公公。”郝宜恭順的:“奴婢在。”“假如,太后真的想對我怎麼樣,你說皇上,會為了我得罪太后嗎?”郝宜做夢也沒想到她問的是這個,猛然驚呆,更不知如何回答。薛翃看著他目瞪口呆的樣子,嫣然一笑道:“太后跟皇上母子情深,當然不會了,放心吧,太后慈愛,不會為難我的。”薛翃說完後,轉身翩然往外而去。伺候了薛翃上了鑾輿離開,郝宜惴惴不安地回到暖閣。正嘉皇帝已經下地,身上已經多披了一件月白色的素袍。“太后到底怎麼了。”正嘉問道,儘量壓著眼中的惱意。郝宜道:“永福宮的人說太后嚷心口疼,奴婢跟他們說,讓皇上過去瞧瞧,他們卻說是太后的意思——是小毛病,不叫皇上勞動,只讓和玉仙長去。”正嘉轉出那紫檀木江山圖大插屏,在雕花椅上落座,郝宜倒了一杯熱茶跪地奉上。見皇帝吃了口茶,郝宜試探著問道:“皇上,您看這事……”太后犯心口疼,這本是尋常,不尋常的是太后居然派人來了精舍找和玉,偏放著太醫院的人不理。這就有點針對的意思了。郝宜不得不擔心,可偏不能跟皇帝明說。畢竟永福宮那位是皇帝最尊敬的太后。正嘉問道:“派了得力的人跟著沒有?”“奴婢自作主張地加派了幾個人,讓他們留意風吹草動,倘若有什麼……就趕緊回來報信。”正嘉想了想:“也只能先這樣了。”郝宜見皇帝並不說別的,就只得把自己的一腔憂慮也壓下,便勉強笑著說:“既然這樣,皇上不如早些安歇了吧?”正嘉的眸色沉沉,卻彷彿沒聽見這句話,過了會兒,才問道:“今兒皇后來過,離開後她去了哪兒?”郝宜一愣:“皇后娘娘……大概是回宮了吧?”“蠢材。”正嘉皺皺眉:“把田豐叫來!”鵝毛般的雪片從夜空中飄零而落,薛翃坐在高高地鑾輿上,仰頭望天,夜色中天際茫茫,只看見無數的雪片白絮般的紛紛揚揚,無休無止,蔚為壯觀。北風一陣陣地襲來,薛翃抬抬衣袖,嗅到上頭龍涎香的氣息終於淡了去。她寧肯這風吹的再冷再勁一些,把身上沾染到的皇帝的氣息盡數都吹散無蹤。鑾輿還沒到永福宮,薛翃便叫落轎。小全子過來扶著她:“仙長是特為了避嫌,才先落轎的嗎?”薛翃道:“是呀,我畢竟非宮內之人,雖然皇帝眷顧,但就這樣乘轎直到太后宮門,便似對太后不敬了。”小全子笑道:“仙長的行事,真叫人又是喜歡,又是敬重。”說完了這句,掃了一眼身邊跟隨的人,卻悄悄地問:“只是太后這深更半夜的怎麼要叫您過去呢?”薛翃避重就輕地回答道:“大概是遠來的和尚好唸經罷了,所以皇上跟太后都願意叫我。”小全子當然也猜到皇帝傳她過去並不只是為了看病那麼簡單,聽薛翃如此回答,卻也瞭然,笑道:“那也得您的經唸的著實好,才讓人信服的呢。”永福宮門口已經有內侍守著,見她步行而來,便接了入內。太后的宮內比皇帝的省身精舍更要暖上幾分,畢竟太后年紀大了,最不耐寒。嬤嬤們引著薛翃入內,到了榻前行禮。太后身上披著吉祥紋雲錦緞裡掛銀鼠皮的外衫,轉頭看向薛翃:“不必多禮,快起身吧。”打量著薛翃身上單薄的衣著,太后問道:“外頭的雪還沒停?”薛翃道:“是。”“勞你頂風冒雪的過來,身上可冷嗎?”“多謝太后關懷,小道一切安妥。”太后笑道:“我最是羨慕你們出家人一樣——那就是修的體質過人,冬日不寒,夏日不暑,百病不侵,聽說皇上近來也有所小成,其實別的倒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