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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外間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有人道:“鄭公公可在?”郝宜忙起身開門,卻見是兩名鎮撫司緹騎打扮的,郝宜尚帶一絲警惕:“你們尋鄭公公做什麼?”其中一人上前,看見在郝宜身後,坐在桌邊的鄭谷,便低頭恭敬道:“我等奉皇上口諭,秘密接您老人家回京。”這瞬間,郝宜突然覺著一切的委屈都煙消雲散,他看著緹騎,又看看鄭谷,這才真心實意地笑了,只是不知為何,眼睛仍是溼溼潤潤。雲液宮。寶鸞在逗弄那隻鳳頭白鸚哥玩耍,那鸚哥卻盯著水晶缸內的太一,眼睛轉來轉去。突然,寶鸞往外看了眼,然後提著鸚鵡,悄悄地往內殿去了。薛翃一抬頭的功夫,不見了寶鸞,正要起身去找,身後傳來龍涎香的氣息。皇帝走到她身邊:“找什麼呢?寶鸞到偏殿去了。”薛翃正欲回身,正嘉道:“別動。”修長的手指緩慢卻靈活,將她道袍的繫帶寸寸解開。正嘉掃一眼面前的女孩子,緩緩地把那薄而柔滑的素緞撩去。薛翃背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但是疤痕還在,無瑕的雪膚上的淺紅色的傷痕,看著就觸目驚心。正嘉抬手,長指在薛翃的傷處輕輕撫過:“疼不疼了?”“已經都好了。”到底很不舒服,薛翃才要將衣裳穿上,正嘉在她手上一摁。對上她的眸子,正嘉問道:“你,到底是誰?”薛翃窒息。在趙暨臨死之前,一番真情流露,在場的眾人自然都是目睹了的,事後薛翃也才知道,正嘉卻也在現場。事後,有人傳起此事,是寧妃替她開脫:“和玉仙長是修道之人,天生心慈,且又以醫術救治了無數人,對於太子,她自然也是心存憫恤,當時太子垂危,任是誰看著也不忍,總要好好地哄慰一番、安慰臨死者之心罷了。”所以宮內的人倒也多半相信了,畢竟極少會有人想到什麼“靈魂重生”之類驚世駭俗之事。只當是因為太子“人之將死”,和玉不忍心孩子失望,才順著他的口吻讓他瞑目。但薛翃知道,對於其他人,或許可以用這種法子解釋,但是對於正嘉,就沒有這麼簡單了。皇帝的手慢慢地在她光裸的肩頭握住:“告訴朕,你究竟是誰?”手上不知不覺用了幾分力道,好像是怕一不留神,這人就會消失不見。正嘉微微眯著雙眼,低頭近距離地細看薛翃,彷彿要透過她的身軀,看到藏在身體裡頭的魂魄。 當初在慎刑司牢房門口, 望著裡頭緊抱著太子趙暨的薛翃, 聽著太子跟她之間的對話, 正嘉面上冷漠異常,心中卻猶如天崩地裂的感覺。這連日來他並沒有多親近薛翃, 因為他心中有一個極大的迷思, 任憑他打坐多少次都無法徹底解開。他隱隱地相信自己心中的直覺,但所有的冷靜睿智又無法讓他面對。久違的雲液宮,自從端妃出事後他再也不曾涉足, 卻因為“和玉”, 屢次而來。正嘉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下意識地在宮內找尋端妃的影子,但是無可否認, 這三年裡雖然命人封禁了此處, 可是在心靜如水的時候,皇帝心中總是若有若無地想到這個地方, 以及曾經住在裡頭那巧笑倩兮善解人意的女子。但是現在,望著面前容貌清麗出塵的女孩子, 突然想到,倘若這人真的是他所惦記的薛端妃……這個念頭才掠出又給死死壓下, 但那瞬間的不寒而慄仍是飛快地掠過皇帝的脊背。沉默, 皇帝問:“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薛翃抬眸對上正嘉森冷的眼神:“皇上為何這樣問,難道您不認得我了?”正嘉的眼前, 昔日端妃笑意盈盈的溫柔面容緩緩浮現, 同這張屬於和玉的偏清冷的面容, 有剎那的重合。“朕要你、自己說。”薛翃道:“我自然是和玉。”她看著正嘉,微笑道:“可是皇上您此刻的眼神,好像不是在看著我。您是在看誰?”正嘉微震,手竟情不自禁地鬆了鬆。薛翃見狀,便慢慢地把衣裳拉了起來,不料才欲轉身,正嘉突然探臂,用力把她又抱入懷中。“那你說,朕是在看誰?”皇帝從後面緊緊地抱著自己,那種昂貴的龍涎香的氣息,那種熟悉而有些霸道的力道,一如既往,只是比先前多了一絲……惴惴不安。正嘉俯身低頭,長髮自肩頭掠過,垂在她的鬢邊,水一樣晃動。薛翃淡淡道:“你在看著雲液宮的舊主人。”正嘉道:“你為什麼這麼說?”“因為我知道,皇上其實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她。”正嘉的嘴角牽動了一下,彷彿要嘲笑她的無知,眼睛裡卻是微光隱現:“記住一個死去的人,對活著的人是一種折磨,朕不會做那種自討苦吃的傻事。”薛翃道:“皇上這話,是自欺欺人。”“你好大膽,”正嘉把她抱得更緊了些,彷彿骨頭都要給揉碎了,“你又不是朕心裡的蟲兒,你怎知道朕的心事。”薛翃道:“皇上雖是天子,卻也只是一個人,並沒有真的成仙入道。”正嘉喝道:“住口!”他大喝一聲,垂眸看向薛翃:“那麼告訴朕,你究竟是誰,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