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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雅語推開太監們撲上去:“暨兒,你嚇死母后了!沒事就好,你沒事就……”趙暨的目光逐漸地有些清醒:“母后?”少年微弱的聲音宛若嘆息。何雅語拼命點頭:“母后在這裡,你什麼都不用怕。”趙暨凝視了她片刻,突然緩緩地抬手,少年瘦弱的手腕上有一道血漬,原來是不知被什麼割出了一道傷口。何雅語一眼看見,咬牙道:“是不是有人虐待你?不要緊,等母后懲治他們!”“是、是我自己。”趙暨緩緩地說。何雅語一愣。趙暨望著那道不深不淺的傷口,喃喃道:“我、我原本想割腕,可是,好疼啊……我割不下去,就只有、只有這樣了。”何雅語再鐵石心腸,聽到這裡,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暨兒,你怎麼這麼傻?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大顆大顆的淚又從少年的眼中流出來,趙暨道:“可是我忽然想到,我……連這一點都受不了,但是當年端妃娘娘她、她受了那麼多刀,那、那豈不是更加……”何雅語的哭聲戛然而止。趙暨幽幽地道:“母后,我、心存愧疚,我得去向端妃娘娘請罪了。”“不,不要!”何雅語渾身一震,鬆開趙暨,哭著大叫道:“暨兒,母后不許你胡言亂語,那個女人,她死也不放過你呀,這是為什麼?”趙暨卻不理她,他的目光轉動,突然看見了旁邊的薛翃。薛翃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聽見少年說了那幾句話,她的雙眼模糊,不知自己是該離開,還是留下來。就在這時,趙暨道:“是你。”薛翃回頭,遲疑了會兒終於來至趙暨身旁。趙暨的眼中透出疑惑之色,氣若游絲:“奇怪、我很討厭你,但我也……很喜歡你。”這是在迴光返照啊。薛翃垂淚,心中竟極為後悔,她輕聲說道:“別說了,別說了,暨兒!”一聲熟悉暨兒,像是喚醒了少年的神志。趙暨動了動,重新睜開雙眼,他死死地看著面前的薛翃,突然驚喜交加般叫道:“端妃娘娘!”這一聲竟極為清脆!在場眾人都聽得分明,均都驚呆了,連何雅語也如見鬼怪地轉頭瞪向薛翃。薛翃身子顫抖,咬著唇並不做聲。趙暨卻掙扎著起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他的眼睛發光,手也一陣急促的顫抖:“娘娘!我、我終於又見到您啦。暨兒,暨兒跟您請罪來了。”“不、我不……”薛翃無法忍受,低下頭,雖然沒有放聲大哭,卻已經渾身顫抖,她本要否認,但卻再也無法自制。薛翃張開雙臂,猛然把趙暨擁入懷中。“暨兒……”哽咽著失聲。趙暨給她緊緊地摟在懷中,臨死之人,突然感覺到久違的溫暖。長久在冰冷的宮闕中,終於又得到了他渴望的暖意,少年他發出了舒適的嘆息,自覺此生再無所求,也再無可牽念的:“太好了,太好了……端妃娘娘,下輩子,暨兒當您的孩子、好不好?”耳畔傳來那人溫柔依舊的回答:“好呀。”囚牢之中,寂靜無聲,每個人的呼吸都像是停止了。所有人都震驚於眼前所見所聞的一幕,一時竟沒有人留意,就在囚室外的門口,皇帝冷冷靜靜地立在那裡,深邃冷寂的目光,落在那個因為傷心過度而輕顫不已的纖弱背影上。 太子薨逝後, 薛翃因為身上的傷口綻裂, 外加心力交瘁, 昏迷了四天三夜才又醒來,然後在太醫跟西華綠雲等的精心照料下, 又養了月餘, 才慢慢恢復。在這期間,太子的大去喪儀也已經辦理妥當,因為太子含愧自戕, 對外, 正嘉便並沒有宣佈廢太子之事,只說太子暴病而亡, 喪儀等事也一概都以太子之禮料理。除此之外, 朝廷上還有兩件不起眼的人事任命。比如原戶部尚書大人告老,上書致仕, 原戶部侍郎高彥秋給擢升為尚書。這也是眾人都早就預知的事,畢竟戶部的各種大事早就是高彥秋扛在肩上, 何況如今又有了“高如雪”的助力,所以一切看似順理成章。另一件, 則是虞太舒重又入了內閣。六月底, 江恆從北邊歸來。與此同時兵部也得到了正式的軍情急報:何貫將軍身為北邊三成的統軍大將,為人昏聵,又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的身份, 便任人唯親, 收受賄賂, 且治軍十分的鬆散,兵力弱的不堪一擊。九月中的時候明軍千人出關,竟給韃靼一隊幾十人的隊伍追的丟盔棄甲。何將軍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甚至命手下士兵砍殺無辜的百姓,假稱是明軍大捷。這一切,是原本遇襲失蹤的鄭瑋鄭大人,微服私訪,查明屬實的。除了這些兵部接到的公函文告,江恆則親自另帶了一份公文入宮面聖。江恆呈給正嘉皇帝的,除了外間兵部所得的公告外,還有齊本忠的親筆信,言明以上所寫並無虛假,一切都是他跟隨鄭瑋鄭大人所目睹親聞的,而且還列了他們暗中走訪的許多人證名字。親筆信之外,又有何貫收受賄賂的證據,以及何貫跟韃靼首領來往的信件,多種證據觸目驚心,足足有近千張,握在手中沉甸甸的。江恆說道:“微臣奉命前去查詢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