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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這些幹嘛呢?項西盯著玻璃上自己的臉,你明天要幹嘛去呢?半夜裡迷迷糊糊項西覺得身上很冷,在醫院空調房裡呆了幾個月,冷不丁在敞著門的大理石地板上睡一夜,還真是挺強烈的對比。正覺得冷得不行想起來活動一下的時候,項西聽到了自助銀行外面傳來幾個人說笑著的聲音,有人喊了一聲:“哎,這裡頭有仨呢!”沒等項西反應過來,一個酒瓶敲在了他旁邊的玻璃上。操,流浪漢的人生還不如混混呢!項西跳了起來,順手拿起了壓在胳膊下邊兒的小砍。項西不知道旁邊躺著的那倆大叔是怎麼成功流浪到這個歲數的,頭髮都髒成假髮套了,居然沒點兒自我保護的意識,外面幾個人又笑又罵的都已經到了自助銀行門口,他倆居然睡著一動沒動。“哎,”項西知道這會兒直接跑出去是撞上去讓人揍呢,只能跳過去對著地上倆人踢了兩腳,壓低聲音喊了一聲,“起來!”外面四個人,看樣子是喝了酒,屋裡雖然有三個人,但戰鬥力實在可以忽略。倆大叔被他踢了兩腳,倒是醒了,也坐了起來,但到進來的人手上的啤酒瓶時,他倆都迷茫地愣在了原地。日了狗了。項西在心裡罵了一句,這架式,不可能反抗得了,他迅速把拿著小砍的手背到身後,把刀塞進了自己袖子裡。然後一抱腦袋蹲到了角落裡,屁股下面正好頂著自己的包。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服軟,捱打不要緊,包不能被拿走,雖然錢他在倆大叔睡著以後悄悄塞進了內褲裡,但包裡還有他的小零碎們,他的過往們。幾個人笑著走了進來,拿著酒瓶對著牆和玻璃一通砸。項西不出聲,只是抱頭盯著地面,看著在他身邊移動的腳,有些緊張。前幾天在醫院看新聞還有人撒氣兒把自助銀行裡的流浪漢打成重傷呢,自己如果再被打進醫院……最好別再去程博衍他們醫院,要不程博衍估計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了。“這小孩兒是不是跟家裡吵架了出來的啊?”有人拿瓶子在他腦袋上敲了幾下,“穿得還挺整齊。”項西不吭氣兒,還是抱著頭。這幾個人倒是沒有下狠手打人,只是在屋子裡一通砸,又對著那倆大叔蹬了幾腳,然後有人站在項西旁邊的櫃員機前尿了泡尿。項西憋著氣兒不想聞那味兒,這要是程博衍在旁邊,肯定得用消毒液洗澡了……“包裡有什麼?”那幾個人看項西不出聲,有人彎腰抓住了他屁股下面的包拽了拽。“沒有。”項西悶著聲音回答,屁股往下壓了壓。“喲,讓我看看。”那人又使了點兒勁,包被他拉出去了一半。“別動我的包。”項西一直抱著頭的手鬆開了,抓住了這人的手腕。這人明顯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項西敢反抗,他用手裡的酒瓶在項西腦袋頂上挺用力地敲了一下:“你他媽說什麼?”“我說,”項西站了起來,把包扯過來背到了背上,“別動,我的,包。”“操!”這人反應過來,對著項西推了一把,“你他媽找死呢吧?”項西被他推得往後撞在了玻璃上,在這人逼上來打算往他頭上掄酒瓶的瞬間,項西抬起了胳膊,藏在袖子裡的小砍露出了半截刀身,刀尖頂在了這人咽喉上。這人掄到半空的酒瓶頓時停住了,眼睛瞪得溜圓,吼了一聲:“我操丫手上有刀!”“媽的!”有人罵了一句,抓著這人的肩往後一扳,把他拉開了。項西收了收刀,正想彎腰從幾個人的縫隙裡逃跑的時候,一個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小展?”“嗯?”項西被這一抓,本能地想要反抗,再聽這聲音,他停下了,轉過臉看到了一張熟人面孔,“譚……小康?”“真是你啊!小展?”這人突然有些激動,拽著他往自己面前一拉,“我操,你怎麼在這兒啊!”項西很意外,他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碰上熟人,雖然有兩三年沒見面了,但譚小康的確是熟人,大窪裡的老鄰居。譚小康跟他關係說不上好,他們不是一路人。趙家窯雖說是個藏汙納垢的地兒,但也有普通底層小老百姓,比如譚小康他奶奶。這小子跟著奶奶一直住在大窪裡,不跟他們似的混,但也不是什麼好鳥,兩三年前譚奶奶死了,譚小康就搬市裡跟父母住去了。項西挺煩他的,黏糊糊的,說話愛往人身上貼,摟個肩什麼的,說話也非得湊人耳朵邊吹氣似的說。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面。“你……”譚小康還想問什麼,但看了看身邊的人,又沒有開口,只是往項西肩上一摟,衝那幾個人揮了揮手,“這我幾年沒見的哥們兒,誤會了誤會了,散散散……”項西被譚小康摟著肩拽出了自助銀行,掙了幾下才掙脫了譚小康的胳膊。看著那幾個人走了,他正想跟譚小康道個別走人的時候,譚小康又拉住了他:“上哪兒去啊?”“不上哪兒。”項西說。“你是不是跟平叔他們鬧翻了啊?沒地兒去?”譚小康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這都幾點了……去我那兒先待一宿吧,齁冷的。”程博衍半夜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