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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樟回京只有半年,在寧國公府住的時間連三個月都沒有,對這兒自然沒什麼太深重的感情,但許二郎生於此、長於此,聽說要走,卻是依依不捨,捂著作痛的手掌,神情不滿,哭個不停。
“走吧,”寧國公心疼不已,摸了摸許二郎的頭,憐惜的哄道:“只是換個地方住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是一直想要匹西域馬嗎?邢國公府新得了好些名馬,阿爹為你討一匹來,好不好?”
都是親兒子,待遇差別怎麼會這麼大?
許樟的母親是他的結髮妻子,跟他共患難的女人,李氏是婢女出身,屢次給他戴綠帽的蠻婦,但凡有腦袋,就知道該怎麼選吧?
喬毓實在是搞不懂寧國公的精神世界。
前廳外邊兒便是架起的遊廊,底下是一方池塘,游魚斑斕,正在水中愜意遊走,喬毓懶得再看那幾人嘴臉,走出廳去看魚。
約莫過了半半刻鐘,寧國公才帶著哭哭啼啼的李氏和許二郎出門,秦王和許樟說著話跟過去,大抵是要盯著他們搬走。
孔蘊當日往萬年去,便是跟博亭侯斷絕父女之情了,嘴上說是無礙,但骨肉至親,哪裡是能輕易隔斷的?
免不得要傷心一陣。
只是今日見了寧國公,她才恍然發覺: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比起寧國公來,博亭侯這個父親實在是太親切和藹了!
孔蘊不禁嘆了口氣:“聽聞寧國公早年也是英武剛直,怎麼現在就……”
喬毓同樣有些感懷,搖頭道:“人都說會變的吧。”
兩人面帶悵惘,如此說著話,倒沒注意許二郎不知什麼時候到了近前,目光怨恨的瞪著喬毓,忽然間撲過去,重重撞在了她身上。
“都怨你!”他怒叫道:“要不是你,我才不是無家可歸!”
喬毓給他撞得身體一歪,虧得前邊有欄杆在,才沒掉進水裡,只是她運道不好,欄杆年久,漆面不再平滑,一根木刺順勢刺進手心,立時湧起一陣劇痛。
這倒黴孩子!
喬毓真想一腳把他踹到天上去,見他實在是小,這才收了腳,改成一巴掌,朝他臉上拍過去了:“什麼叫無家可歸?你爹死了還是你娘死了?!你跟你爹你娘有這個下場,叫自作孽不可活,叫報應不爽,懂嗎?!”
許二郎被她扇倒在地,面頰作痛,抬手捂著臉,“哇”的痛哭出聲。
寧國公見狀急了,快步過去把他扶起來,心疼道:“他還是個孩子,秦國夫人,你與他計較什麼?!”
喬毓終於將之前忍著的那一腳踹了過去,寧國公措手不及,滾出去六七步遠,方才頭暈眼花的爬起來。
“他是個孩子,你不是,”喬毓心裡邊兒那口氣出了,爽歪歪道:“現在你滿意了吧?”
寧國公面色漲紅,卻沒說話,神情狐疑的盯著喬毓看了良久,忽然:“你,你究竟是……”
李氏哭著撲過去:“老爺!”
這一聲將寧國公的思緒打斷,也將他的怒氣擊散,他有些怔楞的坐起身來,拉著李氏和許二郎,往後邊去收拾東西了。
喬毓看他神情,隱約猜到他大抵是覺得自己與明德皇后太過相像,卻也不甚在意。
孔蘊將她的手拉過去,便見那根黑長木刺仍且在掌心肉中,目光心疼道:“這可如何是好……”
“拔了就是。”喬毓不以為意,說著便伸手將那木刺抽了出來。
淺烏色的血順著掌心流出,她轉到池塘那邊兒去,將汙血擠乾淨,直到流出的血轉為紅色,方才自香囊中取出點藥粉,輕輕撒了上去。
孔蘊遞了帕子過去,喬毓笑著搖頭:“這麼點小傷,哪裡用得著包紮……咦,這是怎麼了?”
她目光微垂,瞧了底下池塘一眼,卻見游魚不知何時都聚攏過來,圍在自己與孔蘊站立處的下方。
孔蘊看了眼,倒不覺得奇怪:“這類魚就是這樣,見有人來,便湧上來,想是以為要餵食了……”
不,不是這樣的。
喬毓心中一片雪亮:最開始她過來的時候,並沒有魚圍上來,現下這般異態,卻是在她將血滴進池塘之後。
難道說……
這念頭浮上心頭,她的眼眸霎時間亮了起來。
……
李氏滿腹怨氣的盯著僕從們收拾東西,面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寧國公卻有些失神,像是丟了魂兒一樣,不知再想些什麼。
許二郎今天接二連三的捱打,心裡的委屈若是化成水,能灌溉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