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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與人通姦,你身為人子,激怒之下殺死通姦父妾,也是情有可原,即便聖上知道,也不會怪你……”
許樟原本被憤慨與悲涼矇住的心志漸漸返回,如何不知陳國公有意為他開脫,勉強笑了一下,道了聲:“多謝陳國公。”
陳國公輕輕頷首,寧國公卻是面色劇變:“月蘭是我之妻,也是他的繼母,以子殺母,天下之所不容,安能免於罪責?!陳國公,這是我們許家的家事,你不要多管!”
陳國公本就不喜寧國公忘恩負義,現下更有意袒護許樟,聞言哂笑道:“李氏幾時成了你的妻室?寧國公,你是不是昏了頭?許家的當家夫人,也該是正二品寧國公夫人,李氏幾時受過朝廷誥命,又或者是進宮參加命婦宮宴,拜謁皇后?”
李氏本為婢妾,原本就不該扶為妻室,更不必說她身為妾侍,挑唆寧國公休妻另娶,又不守婦道,兇狠霸道,向來不為長安貴婦所喜。
喬妍在時,從不許她進宮參拜,高門勳貴家的當家主母,自然也不喜歡一個婢妾出身的淫亂女人進入家門,跟自己平起平坐,故而除去那些想著巴結寧國公的小門小戶,還真沒幾個人願意搭理李氏。
寧國公被問的詞窮,面色漲紅,訕訕道:“我是拿月蘭當妻子的,那她便是那逆子的繼母!”
“再則,”他神情中顯露出幾分悲憤,痛心道:“即便是庶母,他也不該殺人,更不必說是屍首分離這樣的侮辱!”
“寧國公,你又忘了,李氏是婢妾,並非良籍,從根子上論,只是半個奴婢,許樟身為公府嫡長子,發落一個奴婢,固然有過於激進之過,卻無需刑罰苛責,更不必說……”
陳國公目光譏誚,幾乎掩不住神情中的輕蔑:“更不必說李氏與人通姦,捉姦在此,長子為父行孝,殺她何罪?你哭了月蘭那麼久,就沒看見她旁邊還有顆頭顱跟她雙宿雙飛嗎?”
寧國公又不瞎,一進門便看見了,只是這事兒他從前就遇見過,衝擊自然不會很大,那姦夫他也認識,還要喚自己一聲義父呢。
陳國公說這話,本也不是為了辯駁寧國公,只是單純的不給他情面,公然打臉罷了,寧國公是能將李氏情夫收為義子的神奇存在,此時也不覺得丟臉,反倒是許樟和老管家,幾乎抬不起頭來。
“昔年永嘉長公主與壽春縣主的丈夫楊豫之私通,駙馬聞之,領府兵將其捉拿,私刑處死了楊豫之,聖上聽聞此事,也並沒有見怪,令永嘉長公主與駙馬和離,又對駙馬加以安撫。”
陳國公顯然是要護住許樟,向寧國公冷冷道:“楊豫之是長廣長公主與安德郡公的兒子,身份難道不比李氏和那姦夫尊貴?他因為與姨母通姦,被駙馬所殺,聖上沒說什麼,太上皇沒說什麼,連長廣長公主和安德郡公也沒說什麼!為什麼?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不是人能做的事情,一頭畜生,死了也就死了,與人無尤!”
有這麼個先例在前,寧國公哪裡能再說什麼,訥訥半晌,忽然靈光一閃,激憤道:“這小畜生可不是因此殺人,他是想殺了我,再殺月蘭,還說想跟我們同歸於盡!月蘭是侍妾,他可以殺,我是他老子,難道也可以殺?!”
陳國公當時只聽老管家匆匆說了幾句,卻不清楚內中原委,現下聽寧國公開口,不覺為許樟生出幾分悲涼來:這樣一個前途正好,風華正茂的年輕人,要被逼到什麼境地,才會豁出一切,想跟自己的父親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