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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紋跪在梁靜安的椅子前,之前被雨淋溼的頭髮衣服才半乾,被夜風一吹很有些冷。蔡小紋忍住冷戰,仰頭皺眉對梁靜安把蘇釉受傷一事說了。梁靜安聽完,眼有驚色。顏耳令則從椅子上騰地立起,震得云云在她頭頂肚皮一跳。“那你師姐現在咋樣了?!”蔡小紋緊緊皺眉,一臉悲苦:“師姐不能參加陶鑑了。師公又不許我參加。我不知道咋樣才能抓住兇手。但是我至少要能保護她不再受傷害!”她又仰頭,對梁靜安哀求:“安掌櫃。我們是同門……我武功低微,你是宗派弟子,肯定武藝高強。求你受收我為徒吧!”梁靜安臉上的紅霞終於差不多褪盡,現在又回覆到平靜如水的表情。她是峨眉派現任掌門的嫡系傳人。她收徒弟是大事,不可以草率的。而蔡小紋只是峨眉分派的弟子,和她雖算同門,卻有根枝差別。這個同門,其實同得不多。她想拒絕蔡小紋,可人家剛說完自己師姐的不幸,就這麼拒絕好像不妥……“你是玄虎門弟子,有玄虎門的師父。再投我名下,與峨眉門規不符啊。”梁靜安說的也是實情。有師再投師,的確不合門規。“我的師父五年前就去世了。我早就沒有師父了。”梁靜安再次眼露驚色:“五年?你都沒有再投師嗎?!那你這五年在練什麼?”“練師父生前教我的基本功。還有一些粗淺扇法。”別人練基本功的時候,蔡小紋在練基本功。別人在練高階武功時,蔡小紋還在練基本功……梁靜安暗忖:她的基本功該有多紮實啊。只要不愚不笨,現在該是學什麼都會很快的……只是這徒弟,收得嗎?“你說你是要保護師姐才來拜我為師。你五年都沒有拜師,現在你不過是一時的心血來潮。等你冷靜下來,就會後悔的。”蔡小紋眼裡亮晶晶的,急得在地上跪行半步,大聲辯白:“不是的!我下定決心拜您為師!絕對不是心血來潮!”“請不要再說。我現在沒有收徒弟的打算。”梁靜安乾脆地收回目光,從椅子上起身。顏耳令剛要開口替蔡小紋說情,被她豎掌阻止:“這是我師門中事,請您不要插手。”如此說道,顏耳令還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勸蔡小紋先回去。梁靜安徑直回屋,不一會兒就聽見蔡小紋沉重的腳步聲走出了客棧。又過了一會兒,她偷偷把窗板掀開一角,果然看見蔡小紋在客棧外,在正對著這間房間窗戶的暗處跪著。梁靜安放下窗板,坐回床邊脫靴解衣,一邊心想:她還真是認真的?看她渾身溼透,像是從宜興跑過來的。沒想到她的流氓師姐居然被人暗算了……下手真是狠……流氓師姐……流氓……順著流氓,她忽然聯想到了顏耳令。順著顏耳令,她又想起了剛剛自己赤身裸體的樣子……梁靜安臉頰頓時飛紅,側身倒在床上,雙手遮面,腦海裡盡是顏耳令那偷偷的一瞄。“流氓!流氓流氓流氓……”漫漫長夜,蔡小紋跪在夜風裡,頭髮衣服被風吹乾了,身上卻越來越冷。蔡小紋終忍不住寒冷,瑟瑟發抖。一夜長跪,沒換回來梁靜安掀窗一望。待到天矇矇亮時,蔡小紋扶地站起,可還沒站直,雙腿就發軟,再立不住。她趕緊後傾扶住一棵大樹,對著雙腿又揉又按。緩了好一會兒,她才能挪著腿邁步。她一夜沒睡,凍餓交加,這下回宜興,腳程就慢了許多。等她站到泰斗家門口時,天已經大亮。出乎她的意料,泰斗站在院門口,好像等她許久了。“師公……我……”蔡小紋長髮未束,就這麼披散落肩,更顯得疲倦憔悴。泰斗一手背身後,一手捏胡。看見蔡小紋平安回來,他放下心來。沒有多說沒有多問,泰斗伸出背在身後的手,那片紅竹板就躺在手心上。竹板上三個大字:蔡小紋。“這是陶鑑參鑑的名牌。陶鑑就要開始了。如果你不想去……就進去睡覺。”他終究不想蔡小紋冒險。可蔡小紋就是想冒這個險。她聽完泰斗的話,佈滿血絲的眼睛裡閃出驚喜的光芒。她抓過紅竹板,轉身就跑:“謝師公成全!”泰斗長嘆,對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他身後的有琴博山道:“如果蘇釉不去看陶鑑,就不要告訴她。”江南陶鑑是在一個大校場舉辦。校場撤去兵器就是一大塊空地。中央整齊地排列了幾十方工案,每個工案上都放了相同的竹刀,清水罐和轉盤。工案旁立著一根一人高的竹竿,那是給陶師掛名牌的。現在幾十根竹竿幾乎掛滿了紅竹板,像一掛掛小爆竹。中央工案的四周,遠遠地放了四面高低座位,這是讓來觀賽的百姓們可以坐著,不會干擾比賽。現在這四面座位也坐滿了人。人頭攢動,卻沒人喧譁,熱鬧又不嘈雜。此時,陶會和官府代表的致辭已經結束,參鑑的陶師也各自走近工案就位。大風驟起,校場大門的竹柵欄拉閉了,代表陶鑑開始的銅鑼正要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