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蘇釉正在那抱著包子,由苦到甜地胡思亂想。這邊陶鑑的比賽已經到了如火如荼之時。大多數陶師都完成了九層塔的塑雕。但是大多數中的大多數,完成九層後也就停下了竹刀。九層,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而山色工的譚花,正在給第十二層塔雕頂。已經沒泥了,這是她最高的塔頂。當劃下最後一筆螺旋紋時,她暗自鬆了口氣。當場製作變數很多,再強的陶師都是失誤的可能。而她做到了十二層,完美地發揮,必定能得個很高的分數。噹!又是一聲鑼響,這是提醒全場,比試時間就要到了。譚花放下竹刀,剛想抹掉臉上的汗珠。突然聽見自己左邊的蔡小紋向司儀發問。“請問江南陶鑑裡‘九寶塔’最高做到幾層?”全場皆愣。司儀不明白蔡小紋問這個何意,也就依實回答:“十五層。出自鍾紅工。”蔡小紋點點頭,彎腰把自己面前那個泥塔最尖端的一點泥再捏出個極小的殿簷。譚花在旁邊看著,很奇怪蔡小紋是要意欲何為。她看不清蔡小紋那個塔到底做了幾層,但是她能看見最上面剛做出來的簷角。比半個指甲蓋都小的簷角還沒有竹刀刃厚。想用竹刀雕出簷上的瓦痕根本不可能。只見蔡小紋放下竹刀,伸手拔了額角一根頭髮。“啊!”譚花極低聲地驚呼。她忽然就明白了蔡小紋的意圖。果然,蔡小紋俯下身去,用頭髮絲勒住泥簷。柔軟的黃泥在頭髮細絲下,被劃出美妙的瓦痕。而被髮絲壓向旁邊的餘泥,在蔡小紋兩指之間,捏成了個小如米粒的塔尖。蔡小紋的九寶塔,完成了。噹!第三下鑼聲響起。時間到。侍者們紛紛跑進場地,一一數清每個陶師所做九寶塔的層數。一時全場噤聲,只聽見此起彼伏的報數聲。九層……九層……多是九層,偶有十層,已是很難得了。當數完譚花的九寶塔後,觀賽百姓對那聲“十二層!”報以熱烈的喝彩。大家都以為此項的勝者要是山色工了。凌小樓抿住唇凝視譚花的側臉,抱緊懷裡的嘟嘟。而他們忘記了還有一個人的層數沒有報出。蔡小紋工案前的侍者緊緊皺眉,彎著腰把眼前的泥塔又重新數了一遍。加上這一遍,他數了三遍了。絕對沒錯。於是他直起身大喊:“十……十六層!”喝彩聲驟停。司儀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多少層?”“十六層!”大風又起,再次吹散了蔡小紋的長髮。沒束兩個發團,她有些不習慣飄在頰邊的長髮。撐住工案,她抬手壓住已酸澀至極的眼睛。四周鴉雀無聲,她不需要去看他們是什麼表情。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比試勝者是誰了。蔡小紋聽見身側右邊,竹刀落地的聲音……“就要畫完了,姑娘別心急。”小陳大人埋頭給畫上色,有好一會了。“我不心急呢。”蘇釉心情好轉,的確不急。就是右手的疼痛有點難熬,該回去換藥了。就在這時,一位藍衣姑娘走到小陳大人身後,拍了拍她的左邊的肩,閃身藏到右邊。小陳大人果然先向左望,不見人影,這才看向右邊,笑得無奈又甜蜜。“真是的,我在畫畫啊。”藍衣姑娘手上拿著幾本書冊,雙掌合十笑道:“抱歉抱歉。”小陳大人又埋下頭去:“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她忽然想起向蘇釉介紹:“這就是我的發小。熊孩子們都叫她林先生。”林姑娘向蘇釉點頭微笑,然後回答小陳大人的問題:“今天陶鑑,學生們都沒心思念書。我索性讓他們早點下學去看看陶鑑結果。”“畫好……了!”小陳大人落筆,移動畫紙給蘇釉看:“姑娘你看看滿意不?陶鑑每年都有,大家還是這麼心心念唸啊。”“這次不一樣。我回來時聽說,玉峰的那個師姐受傷了,她的師妹代替她參賽。這次陶鑑,很多變數啊。”蘇釉剛看完畫,正想誇小陳大人畫的好。可聽到林姑娘的話,她已然忘記了想要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玉峰有人參鑑?!是不是叫蔡小紋?!”“對!就是叫蔡小紋。你知道她?”蔡小蚊子!你這個笨蛋!蘇釉抽身就跑,撞翻了身後的板凳。小陳大人看她要跑,急了:“姑娘你還沒給錢呢!”蘇釉從腰帶裡抓出一把銅錢碎銀子反手丟在小陳大人的畫案上,繼續跑。她右手不能動,垂在身側,跑不快。而且隨著身體的晃動,傷口的刺痛越來越劇烈。疼痛,蘇釉已經不在乎了。她的心快要燒著,燒得眼睛酸澀卻幹得流不出淚。胸口沉悶,像壓了塊大石頭般喘不過氣:你這個笨蛋!我已經被人暗算,你為什麼還要再去赴險!你為什麼要替我參加……小蚊子,你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