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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推開,屋外陽光正好。滿院朝陽中,有琴博山一襲清爽秀氣的淡藍長袍,芊芊而立。蘇釉心突地一跳,顧不得多想,快步上前,彎腰向有琴博山行禮:“小師叔早。我和小紋要回去了。”說完她偷眼瞧向有琴博山,見有琴博山藍袍上花繡錦簇,襯得人格外白皙漂亮。可是表情平淡,猜不出她心煩心喜,不禁心有隱憂。蘇釉知道有琴博山本性自有可愛之處,但的確睚眥必報,而且行事難料。不知此時攔在這裡,是否徒生波瀾。有琴博山也不搭話,只伸手拉過蘇釉的右臂。這一舉動,不僅蘇釉哆嗦了一下,乖乖讓她捏在手裡。站在門旁的蔡小紋更是吃了一嚇,趕緊跑上前,喊道:“小師叔……”話沒喊完,被有琴博山威壓一瞪,少有地嚇慫了:“早……”有琴博山才不理她,自顧自地捏開了蘇釉右手上纏繞的醫布。用力一抽,包紮便鬆開,顯出那個傷口來。傷口微黑,結了扁圓的疤個了。“不用再上藥了。等它結完疤,自己脫了就好了。一定不要去摳。癢也忍著!”“是是……”說到傷,蘇釉心中不安又被感激壓住。她自告奮勇地晃動五指給有琴博山看:“完全好了!多虧小師叔。否則右手必廢。小師叔是神醫!”“……哼!”有琴博山扭臉,卻沒有再說沒有醫者之心那套說辭。她知道今天這兩師侄要走。她特意穿上自己最好最漂亮的長袍來和她們道別,想以衣袍之好襯托自己容貌之佳,再加上師叔的身份和脫俗的氣質,來蓋住之前被綁被踢被拒絕的尷尬。現在尷尬談不上,她卻發現自己居然對這分別有幾絲不捨,心有點上頂,頂得鼻子有點酸。這簡直是要落淚的前奏啊!有琴博山慌了,趕緊捏了袖子,狠狠擦了擦鼻尖。蘇釉還被感激的餘韻環繞,見有琴博山欲言又止的這幅摸樣,便沒事找事地多嘴:“小師叔有話要說嗎?”她說完,蔡小紋還厚顏無恥地往有琴博山複雜又酸澀的心思裡真誠地插刀:“小師叔為我們做的一切真是謝謝了。之前是我誤會。對您的冒犯請您原諒。您有吩咐就說,我們照辦就是!”我們我們,還合二為一了……有琴博山還沒有放下袖子,這下正好把臉埋進這兩人視線之外,委屈至極地用兇狠的表情說出肺腑之言:這兩個狗女女!再放下袖子,有琴博山臉上一絲委屈都沒有,盡是驕傲:“沒什麼話!就是告訴你們。我今天也要回去了。回豫章,已經跟師父道別了。這就走。”聽聞此言,蘇釉蔡小紋皆驚。有琴博山鼻子又一陣酸楚,不敢再多留,趕緊趁著自己衣袍容貌身份氣質還在,轉身就走。“小師叔!”蘇釉脫口大喊,不由地踏前兩步。有琴博山停下腳步,背對她們,神色憂傷得很。“小師叔……有空來玉峰玩啊。住在我家!”此時此刻,蘇釉真切地感到了對有琴博山的不捨,原來一直以來並不是感激這麼簡單。與其說是師叔,倒是朋友二字,更加貼切內心這份不捨。這份不捨,有琴博山又沒料到。但在這不捨下,鼻子不酸了,笑容倒止不住。她微笑著,也不回頭,傲然道:“那吃喝玩樂都你花錢!”“那是當然!”蘇釉猜得到有琴博山表情,舒心而笑:“要是我們先去豫章,就是你請了!”蔡小紋聽到這,扭頭看著蘇釉得意的笑容,為有琴博山擔憂:就師姐那吃法……小師叔虧了。好在有琴博山一時想不到蔡小紋那麼深遠。她臉上笑意猶在,大步向前,頭也不回道:“哼……走了!”門外繫了一匹健碩的棗紅馬。馬鞍上掛了兩個包袱。這便是有琴博山回家的所有相伴。她翻身上馬,小腿輕輕一夾馬肚子。紅馬踱蹄嘶鳴,踏塵而去。蘇釉追出院門,攏手對著有琴博山背影大喊:“小師叔!一路珍重!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大夫!”塵土飛揚,卷著蘇釉的話送進有琴博山的耳朵裡。“討厭……”有琴博山癟嘴,再忍不住兩行眼淚:“說了我是個陶師啊!”離別的話暫時放下。蘇釉和蔡小紋也終於背上行李,離開築蓮工,離開這個滿園春_色的院子。蘇釉老胳膊老腿,但是肩上包袱輕。蔡小紋的背箱沉重,架不住是習武之人。所以兩人腳步都輕快。開始起風了。身側清風,頭頂金色朝陽,腳下石板地,一路平坦。不多時就到了村口。趙延聆和梁靜安早早就僱了兩輛馬車,在村口等著。趙延聆還是穿著平常人家的布衣,紫繩束髮,抱著云云容光煥發,眉梢都透著興奮和快活。梁靜安一身白色墨線綴紋長袍,文靜地侍立趙延聆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