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日升月沉,車行千里。穿城過村後,已經能看見玉峰陶窯的青煙。蔡小紋扒住馬車的窗戶,歡欣雀躍得難以坐住。她第一次出遠門又回到家鄉,彷彿完成了一件意義非凡的事情,極想到父親面前自豪一番,所以怎能不高興。而蘇釉坐在馬車另一側凝視她的背影,深有所思。終回家了,有些事便會迎面而來,蔡小紋可能想不到,她不能不想。在家,也許並不比外面平靜。“小紋。”蘇釉喚得蔡小紋回頭,拍了拍身旁軟墊,把那隻蚊子召喚入懷。“快到家了。師姐,我們沒去蘇州就回來了呢。師公教我們做紫砂時,又說到美人肩。他應該很希望我們能做得出。”蘇釉環臂輕摟蔡小紋,低頭用鼻尖摩擦她的發團:“嗯。下次我們去蘇州。不過美人肩的圖,只在傳說。就算我們去了蘇州,也不能找西施出來問問啊。”經此江湖沉浮,兩人都沒有心思再談遊歷。之前說好的蘇州之行,便暫且擱置。反正日子還長,蘇州又在那不會走,總有一天會去的。她們都如此想著。蔡小紋在蘇釉懷裡歡快地蹦躂,不可避免地蹭到柔軟的胸脯:“不是為美人肩。就是去蘇州玩。沒有陶鑑,只是去玩,我和你。”與蘇釉一齊經歷了這麼多事,蔡小紋放在心頭的事已經不知不覺起了變化。最看重的陶,被愛浸染了顏色,漸化作柔泥一片。是是,你說去就去。嫁豬隨豬,嫁蚊子隨蚊子……蘇釉認命了,並沒說出這句心裡話,只是捏緊了脖子上的小豬玉墜,又抱緊了要嫁的這隻笨蛋蚊子。此時將要到中飯時辰,陽光大好。馬車要趕著回程,不入玉峰城,便在城門口結算車資。梁靜安搶先付了銀子,然後和蔡小紋分攤了行李,跟著蘇釉身後,信步進城。南國看夠,現在眼前又是北城風貌。趙延聆左右都不放過,搖頭晃腦地看過街景。快到端午,就算是北方也不天寒。大好晴天,曬得人背上暖洋洋地舒服。她聞著路旁小吃攤蒸籠炒鍋裡飄來的香氣,懷抱云云,耳邊是蔡小紋自豪又嘰喳的家鄉介紹,身旁是背滿行李的梁靜安,心情好得腳步都輕盈許多。梁靜安偷眼瞧出她高興,不禁也面帶微笑。蘇釉走在最前面領路,猶豫著是先把這難得一見的公主千歲帶去客棧還是領回家讓蘇夫人賞玩一番順便吃個飯。畢竟到了自家地面,趙公主和梁面癱又要隱藏身份。該是她和蔡小紋稱雄了……就在她越想越得意的時候,耳邊突然平地一聲驚雷!“你們兩個哈板兒終於回來老嗦!”這許久未聽見的熟悉口音,把這在尋思的蘇釉嚇得筆直立正。趙延聆和懷裡的云云則同時瞪圓眼睛,露出一樣的驚詫表情。梁靜安單手拉住肩上的包袱,右手探進腰中按住軟劍。四個人一頭豬中還是蔡小紋反應最快,嘴角一咧就連跳幾步,高興得手舞足蹈。“小猴子!還有……玉峰第一俏?”站在她們面前的兩人穿著相同顏色,相似款式的衣服,咋一看跟一對雙兒似的。在蔡小紋打招呼的這片刻,蘇釉已經從驚嚇中平復,可心裡立馬又驚歎起來:不過出了趟遠門,這兩人怎麼就站到一起了?!李阿俏雙手相握,緊貼侯種兒而站,咧嘴笑道:“叫我阿俏就好。”說完,她羞澀地瞥了一眼侯種兒。阿俏是沒什麼問題,可這羞澀是怎麼回事啊……想起過年時侯種兒喝酒吐真情的那些話,蘇釉心裡已猜得幾分,只是不敢相信,於是試探地問侯種兒道:“把你丟進澡池子裡的……就是她?”“嗯……”侯種兒莫名地紅了臉,牙咬下嘴唇,傾身附在蘇釉耳邊輕聲幾句,最後收於一個叵測又含羞的笑容:“你懂的。”李阿俏更添幾分羞澀神色,垂下腦袋,扯了扯侯種兒的衣角。隨著侯種兒的幾句話,蘇釉臉上的驚詫是一分多過一分。聽完之後,驚詫沒了,臉頰居然也微紅。她抿唇點了點頭,再看李阿俏的眼神都複雜了許多。蔡小紋不滿侯種兒和蘇釉把自己排除在外,嘟囔道:“說啥呢?小猴子也跟我說說唄。”侯種兒笑而不搭理她,說道:“總之是說來話長了。以後跟你們詳說。話說……這兩位是?”“啊!忘了介紹了!”蔡小紋立馬把剛才的不滿拋到九霄雲外,興高采烈地側身介紹:“這位是……是……”剛開口她就犯了難,該咋地介紹公主才好呢?知道蔡小紋犯難,趙延聆主動接過話茬,對侯李而人拱手而禮:“在下顏耳令,幸會。還未請教?”“對對,顏耳令,是我們在宜興遇到的好朋友!這位,是我新拜的師父!”蔡小紋得意洋洋地把梁靜安讓出在侯種兒李阿俏的視線中。雖說師徒輩分如鴻溝深澗,但她和梁靜安畢竟不同一般師徒,禮法上要隨意很多。梁靜安也樂得其所,安心地鬆開兵刃,主動致禮:“在下樑靜安。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