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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大小姐也不看顏耳令,徑直走到會長身旁,與他互禮然後就坐。那位大漢隨她進來,站在她身後。明日大比,竇大小姐不願清晨趕路,便提早一日到了宜興。沒想到正遇此變故。她凝視跪在堂下的凌小樓片刻,側項對會長道:“聽說兇手抓到,我放心不下,就過來了。不會給您添麻煩吧?”“哪會麻煩……大小姐這說哪裡的話。哎,山色工師門不幸,出此逆徒……”竇大小姐也輕嘆,搖頭惋惜道:“山色工的凌小樓吧……哎,山色工譚花才剛剛一鳴驚人。豈料師妹如此不肖……她招了嗎?”“她只說想偷聽蔡小紋明日比賽作品內容,不認傷人之事。”竇大小姐頷首,輕淡地道:“此事是我宜興工門弟子所為,讓整個宜興陶業蒙羞。我代父親打理陶業事務,自當責無旁貸。”她轉向凌小樓,柔聲道:“凌小樓,我且再問你一遍。射傷蘇釉的那箭,是不是你做的?”聽竇大小姐這麼問,倔強委屈之色溢滿凌小樓的雙眸。她緊緊捂住左手傷口,怒視竇大小姐,默然不語。竇大小姐見她不語,不動聲色地向身旁大漢使了個眼色。大漢會意,跨跳出去,一腳就踢倒凌小樓,厲聲喝道:“大小姐問你話呢!”這一腳勢大力沉,凌小樓頓時就歪倒在地。她被踢得渾身裂疼,強自單手撐地坐起,忍痛大喊道:“我沒有傷人!為什麼誣我!”“還要嘴硬!不打如何肯招!”大漢這次朝準了凌小樓左手傷口提腳,踩住不放。頓時傷口裂開,鮮血奔湧。這回凌小樓忍不住疼,失聲慘叫。“快說!”大漢舉拳還要打。拳頭都提起了卻打不下去。他定睛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拳頭被牢牢擋在不知何時閃到身前的白衣女子掌下。“你什麼人?”梁靜安撤掌甩掉他的拳頭,挪身擋住凌小樓,冷眼盯住大漢,開口揉入威壓之感:“你又是什麼人,怎能對她動如此酷刑!”大漢眉目暴跳,兇相頓顯:“我是本縣捕頭!你說我動得動不得?!”“動不得!”梁靜安依舊面色平靜,卻一步不縮:“就算是本縣捕頭。此處不是縣衙,凌小樓也沒有押解上堂。你刑訊她,就是私刑。大宋律例,嚴禁私刑。你執法犯法嗎?!”“你!”“好了,雷捕頭。”竇大小姐站起身,先向梁靜安頷首,再對大漢道:“這位姑娘說的對。不許打人了。”雷捕頭狠狠剮了梁靜安一眼,退開一步。梁靜安也不再和他糾纏,彎腰把凌小樓扶起,撕了自己的衣袍給她包紮傷口。顏耳令看了剛才熱鬧處一眼,絲毫不打擾梁靜安,只是把云云抱入懷中,若無旁人地揪玩起它的尾巴。就此當口,眾人一時無話。滿堂寂靜,只有屋圍蠟燭噼啪作響。就當會長髮愁要如何收場之時。有琴博山突然說話了。“會長,我有一物,或可作證。”她走前幾步,站於堂前,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薄紙,展開以示:“這是蘇釉遇襲後第二天,我在山腳客棧下的草叢裡發現的鞋印。當時下雨,草叢裡有淤泥。只有長時間不動埋伏,才會有鞋印留下。不過只是殘印,我拓下來了。”聽有琴博山忽然拿出此物,在場人都精神一震。雷捕頭更是激動,一把搶過薄紙,再繞到凌小樓身後,粗魯地揪下她的布靴,湊到紙上對比。只是片刻,他便興奮地喊道:“是一樣的!對得上。”凌小樓聞言,身體劇烈一抖,難以置信地呆望隱約看見殘印的紙背面。梁靜安站起,細看鞋底和殘印,卻無話說了。“不……”凌小樓搖頭,脫口大喊:“我穿的布靴,宜興到處有人穿……不是我……我沒有傷人!”“住口!證據擺在眼前,還敢狡辯!”雷捕頭提拳又想打,猛然感到身旁梁靜安的逼視,只得悻悻放下手。一旁蔡小紋聽到此時,滿頭虛汗。腿腳忽地一軟,險些站不住。蘇釉趕緊用力扶住她,低聲問道:“怎麼了?!”“師姐……”蔡小紋急促地輕喊了一聲,扶住了蘇釉的手肘搖頭道:“沒事。”她不說,蘇釉卻知她心裡在受什麼煎熬。之前不願告訴蔡小紋的同行之爭,終於還是被她親歷,看了個真切。蘇釉不怒凌小樓傷了自己,只心疼這隻對誰都掏真心的笨蛋蚊子。有外人在場,她不能隨心所為,便不停地捏按蔡小紋的手心,柔聲輕語:“沒事,沒事……”可怎能沒事?門又大開。這次進來的是早就派人去喚的譚花。她長髮未束,已被晚風吹得凌亂,顴骨高突,臉頰酡紅,兩眼無神,一看就是病中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