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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跟你說,這裡的人嗇皮的很,晚上舍不得點蠟。”那人就著燭火,看清蘇釉嚇到扭曲的臉,驚訝道:“誒!美得很!喂,來了個小美女!”她呼喊聲音不大,足矣驚醒並不踏實的睡夢。四周一陣悉索作響,燭火接連亮起,稍微點亮了方圓。蘇釉連驚帶嚇,那缺乏運動的老胳膊老腿怎能保持長時間的僵著?她見好歹眼前是個活人,心裡雖然還是繃緊,但雙腿忍不住一酸,一屁股坐到地下。“哈哈,你咋還坐地呢?”那人笑著,握著燭臺也彎下腿,蹲在蘇釉身邊:“你別怕。我姓佟,看著你就很小,叫我佟姐就好。你姓啥?”佟姑娘聲音溫和,頗安人心。蘇釉這才覺得冷汗落了地,顫聲說道:“姓蘇,蘇釉。”這時燭臺又點燃了一盞,蘇釉漸漸適應了火光,看清了這個地方。原來是個不算太小的牢房,除了這個佟姑娘,還有五個人或坐或躺在席地而鋪的草蓆上。此時另一個人開口,聲音似乎有些歲數,語氣頗為嘆息:“還這麼年輕……得,我們這兒人齊了。”佟姑娘接嘴道:“是咧。你看到牆角還空著張席子嗎,那是你的了。”說完,她就要起身,被蘇釉一把抓住。“姑娘,請問,這是哪?!”聽她這麼問,佟姑娘瞪大了眼睛,又重新蹲下,驚訝問道:“你連這是哪都不知道?!那你犯了什麼事?”“我……我不知道!”看來這真是件很讓這裡的人吃驚的事。又一人插嘴:“這裡是皇家天牢啊!由朝廷直接轄管。咋個說也算是牢獄界裡的最高府第。來這裡的人,多得是喊冤的,卻還第一次聽說不知道自己犯什麼事的。你可真有意思!”“天牢……”蘇釉這下真站不起來了,心如墜冰潭。為何會做這樣的噩夢,還偏偏醒不過來!“你先起來。”佟姑娘用力把蘇釉強拽起來,拉著她到牆角放下包裹。“你包裡不過是發的毯子和囚服吧,老抱著做啥捏。過來看些正經東西。”佟姑娘把她帶到另一個被草蓆遮住的牆角,和其他兩人一起掀開草蓆,摳出四五塊磚,然後招手讓蘇釉蹲下。蘇釉依言蹲下,驚然發覺裡面是個很大的牆洞。牆洞裡整整齊齊放了些藥瓶模樣的小罐子,乾淨的紗布,還有兩三個像酒罈的小罈子,還有些旁的東西,蘇釉一時看不清楚。“既然進來了,大家就是姐妹,有啥說啥。你既然來了,就別怕,怕也沒用。進這間牢房的,十個有十個是重刑犯,難得有一個能活著出……”“好了,”年歲已大那位打斷佟姑娘:“人家第一天來,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說這些話做啥。”佟姑娘苦笑道:“好吧,先不嚇你了。你看看,這裡面就是這間牢房的優良傳統了。問供用刑,那都是常事,在這待著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所以只能自救。用身上值錢的物件和守衛偷偷換點藥品紗布之類,自己萬一用不上了,就存在著,留給後人。”她看向已然嚇呆的蘇釉,上下打量,一身素袍,什麼值錢的隨身之物都已不在,只有脖子上還有個在燭火下晶瑩透亮的小玉豬……蘇釉終於回過神,慌忙用手擋住了小玉豬,同時抽下發簪遞給佟姑娘:“我只有這隻髮簪能給,還有……我能做些別的事來抵嗎?”“你會什麼?”蘇釉連日賓士千里被押解到這,早就疲倦不堪,憔悴至極,萬沒想到還有這一場面試。一時侷促,只得思忖自己會什麼。製陶?那是本行,但在這裡無用。還有就是……對了!她慶幸自己還有些業餘愛好,現在揀到籃子裡就是菜,趕忙說道:“我會點醫術,不過是皮毛。我還會畫畫!”“醫術我們有了。”佟姑娘指向那位年長者:“這是孫夫人,以前是醫館的郎中。不過會畫畫挺好,能用上。”蘇釉沒料到醫術無用倒是畫技被人需要,忍不住問道:“畫畫能有什麼用?”佟姑娘悽然一笑,嘆道:“你以後會知道的……好了,睡吧。今晚好好睡,明天你還要過刑呢。”說完接過髮簪,又插回蘇釉頭上。“過刑?!”怎麼也想不到這兩個字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蘇釉幾乎又要摔坐在地。明明是在家做著陶吃著西瓜等著小蚊子的悠閒生活,怎麼就轉眼間到了皇家天牢,進了重罪牢房,還要過刑?!在疲憊和驚恐下,蘇釉頓覺頭疼欲裂,只把雙手掐緊腦袋,乞望能掐醒這場夢魘。也許……也許……只是弄錯了?也許明天弄清楚了就能回家……“你別怕,這是最輕咧。新來的都要過這麼一場,就是俗話說的殺威棒。是你犯多重罪就定啥。一般女犯,都是抽幾下鞭子就算了。偶爾才有打屁股板子的,不過那都要到謀殺親夫的重罪。放心睡吧,第一個晚上不會過堂的,明天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