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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兒,醒了啊。”蘇釉正在委屈頭上,哪甘心被蔡小紋調戲,脫口就說:“你這個女流氓,誰是你媳婦啊!我……”說到一半,她突然想起自己可不就是她媳婦嗎,現在還說這樣的話可就是自己耍流氓了。於是後半句話夾著天大的委屈都化成一個字:“哼!”蔡小紋有點驚慌,伸手去抹蘇釉眼角的亮光:“媳婦啊,咋哭了呢?”蘇釉扭臉,緊貼床面,故意不看蔡小紋:“你還好意思問,你去哪了啊?”“我去早市買魚了啊,燉魚湯給你吃。”魚湯!蘇釉趕緊壓住嗓子眼的口水,繼續緊貼床面,哀怨不減:“哼……留我一人在家,我剛剛沒看見你,我都慌了。你……唔!”話未完,因為已無出路,唇被堵了……蔡小紋把她臉頰捧起,深深吻去,一邊伸手進被子裡摸索,貼在蘇釉身上……蘇釉再不掙扎,閉目回吻,任由蔡小紋把自己揉進懷裡。片刻後兩人分開,蔡小紋抱著蘇釉一起躺下,臥在蘇釉胸口上,掏心掏肺:“媳婦,一下沒見你就想得不行了。你想我嗎?”蔡小紋心都掏出來了,蘇釉只覺得胸口暖洋洋一陣肚餓。也就倒出心裡話:“我的小蚊子……看不到你我就慌了。可想你了。”“嗯!可是……你為啥是這種眼神……”蘇釉是看不到自己木然如看淡人生般的表情,只顧為蔡小紋解惑:“我覺得我餓得魂魄已經出竅了……”於是,為了抓魂魄回來。正午廳堂的竹案上,熱騰騰的魚湯架上小爐火翻滾著鮮香的清煙,一碟嫩筍炒臘肉,一碟雪蝦拌豆腐,一碟豌豆肉丁。精緻色鮮,還未吃便讓人下手添飯。冬吃油葷,夏吃清鮮。蔡小紋新婚一大早就去碼頭買魚,應時當令地做菜,都是想讓蘇釉好胃口。蘇釉不負她望,盛了三海碗飯一字排開。蔡小紋捧著自己的小碗,可憐兮兮地望向這壯觀的一幕,小心地打探:“師姐,你中午不是不多吃嗎?”話音未落,蘇釉已埋頭進碗,夾了一筷子雪蝦臘肉,辛勤耕耘,還要費力調動唇齒的空位,搭理蔡小紋:“昨晚我就沒吃。餓死我了,不補回來怎麼可以……唔,真好吃……我先吃一碗墊個底再吃魚湯哦……”夏天吃太多不好……蔡小紋本想這麼勸來著,但是看蘇釉那跟飯菜有仇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她吃了半碗飯,看蘇釉第一個碗快見底了,便揭開湯缽的蓋子,盛了一碗魚湯出來。她眯了眼睛,把魚肉裡的大刺用挑出,再放把瓷勺,推到蘇釉手邊。雪白魚肉,蘇釉知道沒刺,捏起一大勺放心吃。“嗯嗯……好吃!”她索性連魚帶湯一起倒進碗裡,拌了飯吃。邊吃邊對蔡小紋道:“吃完了我們把屋子收拾一下。等你爹我娘回來以後,不能讓他們看出端倪。”“嗯。”“喜服喜被都要放好,鎖進箱子裡。”“嗯。”“菜和湯,真好吃。”“……嗯,嘿嘿。”“傻頭傻腦的……”“嗯,媳婦啊,吃這塊,這是魚肚皮。”於是,魂魄終於是回來了。蘇釉白天勞碌慣了,歇也不歇就想去收拾被子衣服。蔡小紋則比她注重飯後休息,拉著她去庭院小竹林下休息。蘇釉被她強按在躺椅上,還不踏實要起身:“那些東西都在屋裡攤著,我不踏實。萬一你爹我娘提早回來,可怎麼得了!”蔡小紋固執地按住她,不讓她亂動,撅嘴道:“就歇一會兒,才剛吃完飯就跑動,對身體不好。”“你什麼時候這麼注意養身?我已經習慣了,我……”話還沒完,蔡小紋就坐在小竹凳上彎腰倒在蘇釉腰上了,柔軟的長髮灑了蘇釉一手。蘇釉便忘記了要說的話,曲手抱住她的小蚊子,闔了眼睛微笑道:“那就躺一會吧。”夏風習習。竹葉隨風而動透出遮陽的雲影。遠處有輕柔的水聲和漁夫偶爾的吆喝。四周如此,還躺在自家的庭院裡,摟著自家的愛人、這種舒服,沁到五臟六腑裡去了。蘇釉便舒服得睡了過去。再睜眼時,都是晚風吹斜柳,落日照西簷了。蘇釉辛苦慣了,真是不習慣大白天就這樣偷懶過去。她趕緊叫醒睡得都流口水的蔡小紋,迅速分配好活計。蔡小紋洗碗做飯,她收拾屋子。說幹就幹,蘇釉左跑右跑,東收西撿。可是東西好像沒有越來越整齊,反而越來越亂,越來越多。正在心煩時,蘇釉抱著滿懷的被子轉身,和滿臉笑嘻嘻的蔡小紋碰到了一起。“哎喲!”蘇釉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子灑了一地。蔡小紋揉著腦袋哈哈大笑,彎腰去拉扯蘇釉:“媳婦啊,摔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