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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得到蘇釉回答,蔡小紋可就當她是默許了。於是她嚴格按《農桑種植防蟲綱目》所寫,拿起喜秤,一點一點向喜帕伸去。喜秤也是公主和喜服歸了包堆捎來的,鎏金包頭,杆上星刻皆是銀鑚,精緻得像寶物。蔡小紋平日拿鐵扇手也紋絲不抖,這沒幾斤重的喜秤竟拿不住了。一剎那間,她想用兩隻手去握喜秤,可轉念又想,怎能在媳婦面前,在湯圓風鈴面前這麼慫?這可是洞房花燭夜,是幸福生活的開端。於是用盡武功修為,蔡小紋挑開了蘇釉的蓋頭。喜帕如紅泉滑下,揭開了金燦燦的鳳冠,和美麗如夢的容顏。蔡小紋真是覺得自己是在做夢,蘇釉美的就像夢。鳳尾眉黛,嫣紅胭脂,點絳唇色。這是蔡小紋從沒看過的濃妝,又絕不似無錫“長安亂”那麼胡來。她看見鳳冠霞帔的蘇釉低垂的雙眼中含著顯而易見的羞澀和激動。蔡小紋的眼睛剎那就紅了。“師姐……”這輕柔一聲,叫得蘇釉魂都散了。她梳妝打扮好坐在榻邊等蔡小紋已經兩個時辰,動都不動。心裡滿是說不出的期盼和躁動。蓋上喜帕之後,更是胡思亂想到腦中一片空白。長時間的等待,卻無法想象,只有空白,和滿眼的喜色。紅得耀眼,紅得暖心。蘇釉略微轉頭,鳳冠上的金絲墜飾隨之輕叮,滿眼便是蔡小紋了。小蚊子,真好看。蘇釉凝視如此英氣的蔡小紋,看不夠。又看到她眼圈紅了,自己鼻子也是一酸。雖說不是千辛萬險,兩人走到今天這步,也是不易。製陶辛苦,官陶壓力,宜興大劫,還有那傳世美人肩……皆已隨夏風飄散。而此刻,在屬於自己的屋子裡,行著人生大事,真是喜嘆交加。風鈴見這二人彼此對目,如入無人之境,便輕輕咳一聲,拔高自己和湯圓的存在感:“小姐,飲合巹酒吧。”“啊……”蘇釉果然才想起風鈴湯圓還在,又看見兩個酒杯裡的波光,驟然有些慌亂:“小紋不能喝酒……”看來是那夜六首歌給蘇釉打擊太大,再此人生大喜之時,思緒如此混亂之時,她還能想起蔡小紋不能喝酒。要是新婚之夜,要聽蔡小紋唱整宿的歌,蘇釉恐怕都要失去活下去的勇氣。風鈴嫣然一笑,起身在蘇釉耳邊悄聲說道:“放心,是柑汁。”說完,她又跪回,捧起托盤:“請二位小姐共飲合巹。”蘇釉放心下來,和蔡小紋交杯共飲。飲完,兩人擲杯床下。兩杯皆朝上。蔡小紋皺眉道:“兩杯都向上啊。要一杯向上,一杯向下才好。”蘇釉看了看杯子,不禁微笑,安慰她道:“那是一般人家。夫婦陰陽,男俯女仰,一上一下才好。我們不同啊,我們兩是一樣的,都是女子。當然都向上的好。沒有俯仰,都腳踏實地立得住。”蘇釉就不如湯圓敏銳。她怎麼不想想,蔡小紋為何這麼懂?一次次地錯過上天的提示,活該有個愉快的新婚之夜。蔡小紋聽完,立即開心起來,喜笑顏開地點點頭。風鈴和湯圓彼此丟了個眼神,很自覺地退下,掩好房門。新房之中,終於只有一對新人。禮到此時,蔡小紋的緊張已經壓下,手也不再抖。她傾身,雙手握住蘇釉的右掌,伸頭歪脖,盯著蘇釉笑:“媳婦兒……我現在可以叫你媳婦了吧。”蘇釉抓緊蔡小紋的手,埋著頭,通紅了臉蛋,半天憋出三個字:“女流氓……”風鈴湯圓走了,她的思緒終於放開了。不再是空白,不再是紅色,卻依然滿滿的是蔡小紋。洞房花燭,人生快事。可是蔡小紋會嗎?蘇釉臨到這時憂愁起來。以她對蔡小紋的瞭解,那肯定是不會的。而且她想起了風鈴的期待。主動那啥……扳回一城……主動那個啥……哎呀呀!蘇釉焦躁起來,心裡埋怨風鈴:偏偏在這時給我出這個難題。打亂我所有計劃!我該怎麼辦……雖說她本來的計劃也不外乎是閉眼倒下任君採擷。可是恰恰是事到臨頭了,她心又活泛起來:小蚊子不會,風鈴看著熱鬧。這是逼著我主動啊!不過主動也沒什麼不好……感覺人生會有個新的角度……主動就主動吧!誰叫那隻笨蛋蚊子不會呢!咬了牙,跺了腳,下了決心,蘇釉的眼光就犀利起來,好像僅用眼光就能撕破蔡小紋昂貴的婚袍。這也叫作死。蘇釉總是忽略了一個詞,叫天賦。又緊接著忽略了一個人,叫宿敵梁靜安。有了那本《農桑種植防蟲綱要》。現在的蔡小紋,太會了。蘇釉舔舔嘴唇,正要伸手向前,忽然就覺得腰側被蔡小紋用力點了一下。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