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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羊肉湯,二蛋抓起薄餅就往嘴裡塞:“軟,媽烙的餅真軟。”
“小聶同志,你真不吃?”陳麗娜給自己盛了一碗,笑著去看聶衛民。
他撇著嘴:“說了不吃羊肉,我最討厭吃羊肉了,哼。”牙齒還露著風呢。
“你媽作了什麼就吃什麼,小孩子不能挑食。”聶博釗一口羊肉一口大蘿蔔,再嚼一口餅子,仨爺們,像三條餓狼一樣。
“就嘗一口,你要真不愛吃,媽啥也不說,啃兩口餅子了繼續睡覺去。”
聶衛民欲吃不吃,接過碗了裝著樣子嚐了一點兒:“哎呀!”
“咋了?”
“香,真香。”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燉的,湯奶白奶白的,沒有一丁點兒的羶味不說,油津津的鮮甜,湯裡還飄著清清亮亮的大蘿蔔塊了,上面浮著細細的蒜苗蔥花絲兒,聶衛民這時候也不怕燙了,連滋帶溜的喝了一大碗。
“這真是羊肉,怎麼一點也不羶。”聶博釗咂巴著嘴兒,意猶未盡。
陳麗娜端著碗進了廚房,指著角落裡的小半桶油說:“先洗,洗乾淨了拿油疏,疏好了再拿調和燉,燉的久了,羶味自然就散了。”
“小陳同志,那是我家半年的清油,你一頓就給造完了?”聶博釗簡直要抓狂了。
才吃進肚子裡的清湯羊肉,居然是家裡所有清油最後的狂歡?
在火車上就發現她敗家,能花錢,窮家富路,他想想也就算了。
可是,她這一來就把半年的油給造完了,基地倒是有清油,但聶博釗家三個月一桶油,這一桶完了,總要到三個月後才會有油,這三個月吃什麼?
“疏完肉的油不是在這搪瓷缸子裡?你放心,這油熟過了,又放了調和,烙餅子吃甭提多香了。”
揭開搪瓷缸子,果真是一大缸子還熱著的油。
好吧,聶博釗那顆差點昇天的心,又回到胸膛裡了。
“小陳同志,我家就是這麼個情況,你就真沒有要走的意思?”聶博釗試探著問。
大手大腳,花錢如流水,而且腦子不抽,反應敏捷,這大姑娘,聶博釗到現在為止,沒有觀察明白她的來意。
“不走,非但不走,我還記得咱倆還沒扯證兒了。”
果然,陳麗娜不依不饒,追的還是她的結婚證兒。
有了證兒,她才好露出本來面目嘛,裝賢惠裝的腦袋疼啊。
“領導不在,我的介紹信開不出來,咱們再等等。再說了,大雪封山的,想扯現在也出不去,你不防再考察考察,考察上一段時間,真能下定決心住下來了,咱們再扯證,怎麼樣。”
聶博釗扯了個謊,有點兒心虛,但是呢,這麼個大姑娘,他怕的是她定不下性來給自己養孩子,畢竟這才來第一天,就已經人仰馬翻了,將來困難和考驗還多著呢。
陳麗娜想起上輩子為了領證,他專門派人出國選戒指,斟酌要在上面刻什麼字兒,親自選求婚場地,呵,那叫一個用心,白了他一眼,心說咋這人年青的時候這麼不開竅呢。
白了他一眼,她扔下了筷子:“那就把鍋碗全洗了去。”
“你不是女人,碗難道不該你洗?你怎麼能叫我給你洗碗?”聶博釗當然也不肯洗碗,當然了,他這輩子就沒洗過碗。
“原來咱們一直都是這樣,只要我作飯,就是你洗碗,有阿姨在也不行,就得你洗,這都商量好了的,你這人怎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