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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丈夫打她簡直是家常便飯,半點不開心就拳腳相加,以各種理由教訓她這個“不聽話”的女人。孃家出不上力,加上兒子還小,她只能默默忍受。這一忍,竟然就忍了幾十年。丈夫打習慣了,她也挨習慣了。丈夫有時心情好,還跟外人說:“我家那婆娘,要不是我教訓得好,指不定怎麼出去丟人現眼。”
一個人跳廣場舞這種事,可不就是丟人現眼嗎?
第一次挨兒子打的時候,梁萍絕望得險些自殺。她實在是想不通,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兒子為什麼不向著自己,反倒和丈夫一樣毒打自己。兒媳還在一旁笑,那笑聲像銀鈴般悅耳。
她一生都沒有那樣愉快地笑過。
不知不覺,她又忍了下去,每天像僕人一般在家裡忙碌,跳廣場舞是唯一的慰藉。
洛城出了大事,十一名老人遇害,人人都說是廣場舞惹的禍。兒子和丈夫不准她再去跳廣場舞,嫌她成為下一個劉辛玉,嫌她丟全家的臉。
“家法棍”落在她傷痕累累的腰上,兒子高高在上地訓話:“你還去不去?你還去不去?”
放下藥酒瓶,梁萍看著窗外的夜色,心裡想:那些專門對老人動手的人,為什麼不來殺我呢?殺那些不想死的人是作惡,但是殺我就是行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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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審訊室,花崇翻看記事本,“那根繩子不能證明王楚寧母女是兇手,但現在至少有一點明確了——王章炳的三個子女確實有殺害他的念頭,王楚寧險些就付諸行動。”
“比起王諾強這一代,季燦和王鬆鬆倒是淡定得多啊。”柳至秦說:“王鬆鬆被王孝寧指為兇手時,也沒有多大反應,只是不斷強調自己什麼都沒做過。而季燦有種和她年齡不符的冷漠。”
“你覺得他倆更有問題?”
“說不好,感覺比較奇怪。”
“我倒是認為,包房裡的每一個人,作案的機率都差不多。他們……”
花崇還未說完,就看見李訓從走廊另一端跑了過來。
“看來痕檢那邊發現什麼了。”柳至秦說。
“徐戡在死者頸部的勒痕裡找到了極少量的棉纖維。”李訓說:“經過化驗比對,這種棉纖維和王孝寧大衣上的一模一樣!”
毒心(11)
“你們幹什麼?放我出去!”王孝寧驚慌地捶著審訊室的桌子,滿臉怒色,“你們要審人怎麼不去審王鬆鬆?我告訴過你們,是他將老爺子推進休息室,還在裡面待了幾分鐘!”
花崇將一件藏青色的大衣放在桌上,挪開椅子坐下。
不待花崇開口,王孝寧已經將大衣搶了過去,迅速穿在身上。
憑室內的溫度,此時根本不用穿大衣,但王孝寧要穿,花崇也沒阻止。不僅沒有阻止,還給她時間,讓她在穿好之後,再整理一番。
這件大衣是中長款,紐扣不多,半分鐘就能扣好。腰上有幾個掛腰帶的棉扣,但上面卻沒有腰帶。王孝寧扣好全部釦子,雙手在腰上捋了一下,大約是因為沒有捋到本該掛在那裡的東西,手指一頓,又向大衣下襬挪去。
花崇這才出聲:“腰帶呢?”
王孝寧動作一頓,沒反應過來,“什麼腰帶?”
花崇略一抬下巴,“你這件大衣,不是應該有一條腰帶嗎?我看你剛才那動作,像是想繫腰帶?”
“腰,腰帶……”王孝寧支吾著,“不知道丟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