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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恨自己前兒為了討好林雲暖又是買棗子又是買糖,如今別說這些稀罕東西,他家今晚就沒糧食下鍋了。
就見悅歡撐傘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紅豆粥出來。白秀才閃身想躲,被她喊住了,“等會兒,白先生!這是我姐姐叫人煮的,叫我給你娘送去。”
巷子裡最貧的人家便是白秀才家。不幫襯別人也得幫襯一下白家。白秀才臉上一紅,接過的碗是那樣燙手。
他真是沒用。拖垮了家裡,不事生產,日日做那當官入仕的美夢。如今一場天災下來,命都快沒了,要靠人家婦人接濟過日子。
對方不是別人,還是他起過心思的林氏。
當時他是如何說的?他不嫌人家?
可有問過人家,嫌不嫌他?
白秀才這時腰板沒法挺得太直,他可以餓肚子,他娘不行。
白老太躺在裡屋炕上,聞到豆子的甜香睜開了眼。
白秀才拿了只湯匙給她,才轉身就見白老太捧著碗已經喝了半碗。
這時白老太才瞧見他的模樣,身上水珠子一串串往下滴,衣裳還沒換。
白老太細瞧手裡的碗,也不是自家崩口的破碗。
她手一頓:“這飯,哪兒來的?”
白秀才坐在一旁,把湯匙遞過去。
“隔壁林嫂子給的。”
他沒抬頭,把衣裳撩起來擰淨了水。
白老太眼睛一轉,神色有些哀婉:“沒買著糧食?家裡只剩一把小米,喝不幾天了。”
白秀才“唉”了一聲,不知怎麼答。
白老太道:“是不是那些黑心商戶坐地起價?二兩銀都買不來糧?”
白秀才不吭聲,白老太就明白了。她咒罵了一陣,許久才平靜下來,訕訕道:“兒子,要不咱跟那林氏借點銀子?她丈夫是做官的,家裡糧食足足的,手裡寬裕,賙濟一下相鄰不算難事。”
白秀才臉一紅,“娘,咱們已經借過了米。再去借錢,兒子實在沒臉。”
白老太氣呼呼道:“你有什麼沒臉的?咱又不是白借!將來有了就還她,過幾天你就放榜了,將來做了大官還怕還不了她幾個錢?再說,別以為你前頭拿家裡東西給她妹子我不知道。原本我不同意你和她妹子,那時候她身份不明,大夥兒都覺著定然不光彩。如今真相大白,她是官家眷,這樣一論她妹子和你算是門當戶對,大不了我做主替你把她妹子娶了,和她做親家。親家之間,別說借點錢,就是叫她把糧食分我們一半,那也是應當!”
白秀才聽得目瞪口呆。
他蠟黃的臉變得粉紅又泛紫,最後鐵青了一般。
“娘,那是兒子……兒子錯了心思。人家這種出身,她妹子定能嫁個高官,如今放榜後中不中不說,就眼下這難關兒子都過不去,拿什麼跟人家做親?這話您在兒子面前說過就罷,當咱們自己做夢說笑話,可千萬別說到外頭去,可叫人笑掉大牙。”
白老太聽他妄自菲薄有些不樂意:“怎麼著,她家有個做官丈夫就鑲金邊了?還不知是不是丈夫呢,說不準就是她男主子,誰家官眷住小院的?鄰人們那是見識短,見一水兒的貴重東西往她院裡抬就覺得她身份不一般,要我說,原來猜的沒錯,她不過就是個外宅。”
白秀才駁不過老孃,嘆口氣起身就朝外走。
立在廊下望著串串不絕的大雨,他有些心酸的想,他算個什麼?若真娶了妻生了娃在家,如今不是要與他一同捱苦?
林雲暖屋裡聚了一群人。隔壁兩個男人從暗門過來,和悅歡他們一同坐在堂屋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