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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奕珩待她,從前是蠻橫強硬,現在,實在太小心翼翼了。
煙柳走進來,掀了簾子:“九爺,老爺喊您去呢。”
張勇在書房外頭,聽見裡頭傳來摔茶盞的聲響。父子倆具體說些什麼,沒人知道。只是自那以後,木奕珩的公事似乎忙了些,有時隔天才回一趟院子。
林雲暖的肚子漸漸大起來,不太方便出門了。沈世京果然給請入府,替她料理身體,許是大夫人拘束得嚴,倒沒傳出太多的閒話來。只是有一回恰好大奶奶過來瞧她,正碰上沈世京在,便笑著與她道:“這位是沈世叔,九弟婦也不必太見外了,隨著我們叫三叔就是。”
沈世京和林雲暖都不大自在,林雲暖那句三叔怎麼都叫不出口。
十月初,她生辰前夕,有人遞帖子進來,說想拜訪她。灑金箋上面,一行小篆。
“雲州故友蘇門六房元氏拜筆”。
林雲暖簡直驚喜,迅速吩咐人去回大奶奶,說要於十月初三,請元六奶奶過府一敘。
元氏是和蘇二奶奶一同來的,身後婆子抱著孩子。
“……兩歲半了,……這回六爺入京述職,我們就跟了過來,幾個雲州的故友一同聚宴,聽說林二哥也在京城,與林二奶奶一打聽,才知原來你嫁給了木爺進了木府,眼看我就要走,想著臨別來瞧你一眼。”
目光落在她腹上:“你這是……幾個月了?”
蘇二奶奶跟孩子在旁,林雲暖有些不好意思,叉過話題寒暄些別的。
“蘇六爺高中,可喜可賀,這回遠赴任上,你可同行?”
元氏明顯有些失落,搖頭道:“本來這回京城也不許我來呢,說孩子還小,路上經不起折騰。臨川離家甚遠,三年兩載能回雲州一趟,老太太捨不得孩子……”說著,不免哽咽。
蘇二奶奶笑道:“六弟妹這是說什麼呢?好容易跟木九奶奶見個面,還不好生說些高興的話?再說,娘也是為著你們母女著想,孩子還小呢,祖母哪有不疼孫子的?”
元氏只得抹了抹眼睛:“是了,瞧我,越發沒出息,順口胡說,惹得木九奶奶跟我擔憂了……”
林雲暖瞧得出,元氏是有滿腹的話想說,礙於蘇二奶奶在旁,說不出口。恰木七奶奶過來了,聽說林雲暖宴客,特來招呼一聲,蘇二奶奶隨口讚了一句園子,林雲暖就順坡下驢,吩咐人帶蘇二奶奶逛一逛園子。
總算支開了人,元氏登時就落下淚,“當年姐姐提醒過我,我沒當回事,後來總算嚐到苦果,我不曾想,人心竟是這樣……”
與林雲暖細述,當初她生子難產,家中妯娌的冷漠,月子未出,就用她身子傷損嚴重,不宜伺候丈夫的理由,塞了好幾個妾侍進來。蘇六爺當年與唐三爺一同買卷題,唐三爺未中,他卻中了,與唐家因此鬧翻。
她握著林雲暖的手,不無羨慕地道:“還是姐姐福厚,脫離了那糟亂的家門,嫁給了木爺這樣的人物,適才瞧七奶奶待您,親姊妹一般親近,您才是熬出頭了。等這胎誕下,自然又多一重愛寵。”
眼見昔日最單純不過的人如今抱怨起宅門中種種不堪,林雲暖心裡不是滋味。
“不過是你看我好我看你好罷了。蘇六爺是個有出息的,等孩子再大兩歲,你大可隨他在臨川單獨過日子。”也只有這般勸。
話題又繞回林雲暖身上:“姐姐當初和離,著實把雲州那些人都嚇著了,人人都說您定會後悔,叫我說,如今該後悔的,是唐家才對。他們當初冤枉您,把不能生養的罪過都冤給您,瞧瞧現在,知道您懷了身孕,不氣歪了嘴?”
林雲暖給她逗笑了,“唐逸如今在津口,財大氣粗,過得好著呢,各過各的日子,誰眼氣誰呢?”
元氏摸摸她的肚子:“姐姐多大月份了?等生的時候,我大約見不著小傢伙了。您跟木爺的孩子,定是極俊的。”
林雲暖遲疑片刻,湊近她耳朵小聲說了。
元氏極為驚訝:“六個月?”
林雲暖點點頭,有些赧然。不過元氏曾是她在雲州為數不多的朋友,她不想騙她。
“我這一生,總是不肯認命,又總是擇錯路,瞧錯人……你也不必太傷懷了,這世道的女子,想活得輕快無憂,著實太難,咱能固守著本心,平平安安護著自己和孩子,就已經很好了。難道能奢求那些男人,永遠不變?”
她才新婚,說出這話,未免太不吉利。元氏連忙握住她手,“不會的,我瞧木爺不一樣,他能排除萬難娶您進門,光是這份心意,就實屬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