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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師爺留給師父的。聽師父說,師爺是當時享譽京津的名角兒,這個扳指是師爺用攢下的第一筆錢買的。他們那個年代的藝人都是當天賺的錢當天花完,金山銀山也能花空,臨終前身無長物,只有這麼一枚扳指傳給了師父。”
“那這麼看起來,你們可真是挺像的。”葉菱說謝霜辰,“你也是有個金山銀山都能掏空了的敗家子。”
謝霜辰笑道:“以後可就不能那麼糟踐了。”
他知道自己跨出小院兒大門的那一刻起,未來的路就絕不太平了。果不其然,再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先後收到了曲藝團的批評通知,說他消極怠工,許多沒有參加過團裡的演出,而且還針對他換搭檔一事做了文章。
謝霜辰真的都無語了,他換搭檔都換了快一年了,這反射弧是不是有點忒長?
重點是不是有點錯?
這一批評倒好,叫他跟家裡好好反省。
原來謝霜辰有一部分商演的收入,實不相瞞,那些演出大多確實是楊霜林給他攢的。楊霜林放了狠話,謝霜辰自然不會天真的認為還有那些免費的午餐。他有這個心理準備,可是當他半開玩笑的試圖聯絡一下人際關係時,看到對方那些或扭捏或意味深長的話語神態,多少心裡都想罵娘。
罵娘又怎樣?大家都是出來混飯吃,楊霜林的社會地位擺在哪裡,沒人犯得著跟謝霜辰講義氣而得罪了這麼一位爺。
與此同時,關於謝家分家的事情也開始在文藝圈裡傳開了,流言蜚語自不必多說,謝霜辰完全不關心楊霜林要搞什麼么蛾子。
他忙著呢。
夏天的太陽毒辣,葉菱被謝霜辰強行拖著在路上走到想原地爆炸。
“咱們在這兒轉悠了一天,你到底想幹嘛?”葉菱說,“我是牲口啊?連口水都沒喝上呢!”
謝霜辰拿手給葉菱扇了扇,說道:“嗨呀我這不是忙活忘了嘛!葉老師您別生氣!”他朝著旁邊兒一指,“走走走,咱進去喝杯水解解暑。”
“小五爺闊氣呀。”葉菱冷笑,也跟旁邊兒一指,“京兆尹?您數數自己多少日子沒開張了?”
“嘿瞧您這話說的,我沒有逛天上人間的錢難道還沒有喝杯水的錢麼?”謝霜辰拉著葉菱往裡走,“賣屁股也能養活您,走吧。”
葉菱冷漠說:“也行,你賣去吧。”
謝霜辰點了一堆吃的,可是看上去有點心不在焉。葉菱問:“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咱們從張自忠路轉悠過來,我在想哪塊兒地方好。”謝霜辰神神叨叨地說。
葉菱順口說:“我覺得北新橋那塊就很好,吃飯的玩的地方都很多,交通也方便,就是堵車,也不是特別好停車。”
“其實我一直特喜歡愚公移山那地兒,就是門口太光禿禿的,吃飯的地兒也少。”謝霜辰分析說,“北新橋吧……也不是不行。”
“你就直說你要幹嘛不完事兒了?”葉菱最討厭他這磨磨唧唧的樣子。
謝霜辰狡黠一笑,湊上前去:“我想把師父那牌子重新掛起來。”
“啊?”
“葉老師,你不是清華畢業的麼?怎麼連我這點意圖都看不明白?”
“清華也不管算命啊。”
“……”謝霜辰只能說,“以前的路是走不了了,我已經跟團裡辭了,想自己尋點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