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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陣一陣的昏迷,所以思緒也是一段一段。躺在一副門板上,他起初連一口水都不能喝‐‐不是因為嘔吐,嘔吐是後來的事,在最初的時候,他乾脆是連吞嚥都不能夠。自以為清醒的呼吸著幾絲涼氣,他周身冰冷,遍體鱗傷,虧他在挨摔的時候有點心眼,一直抱著腦袋,所以還能留下那幾絲涼氣,但是抱著腦袋的雙手就慘不忍睹了,他那細皮嫩肉的手背經了幾次三番的撞與蹭,關節處全露了紅赤赤的血肉。
他自以為是的清醒著,偶爾會沒來由的抽搐,抽搐的時候大概是非常的痛苦,因為他會無意識的嗚咽出聲。段人龍和段人鳳過來看他,正好趕上了他的抽搐和嗚咽。段人鳳的雙手在披風了動了動,是下意識的想要伸向他,可因為哥哥就在身旁,所以她強忍了住。
&ldo;他是不是……不行了?&rdo;她問。
段人龍搖搖頭:&ldo;不知道。&rdo;
&ldo;軍醫說他不能吃也不能喝。&rdo;
&ldo;再等兩天,要是兩天後還這樣,我就給他個痛快。&rdo;
段人鳳垂眼看著金玉郎,她感覺自己看的不是金玉郎這個人,看的是自己那一段有著愛情的歲月。那段歲月現在變得如此不堪,扭曲骯髒,被血和灰塵糊著,癱在一副破門板上。或許根本不必再等兩天了,也不必再管那個孩子的下落了,現在就把這一切都結束了吧。
她心裡是這樣的想,但是從來到走,她一個多餘的字也沒說。
如此又過了兩天,段人龍並沒能給金玉郎一個痛快,因為金玉郎已經可以喝粥了。
他時常嘔吐,但也有不嘔吐的時候,留在肚子裡的幾口粥讓他漸漸還了陽,他一點一點的恢復了記憶,眼前時而黑暗時而迷濛的世界,也漸漸的恢復了清晰。
在想起了陸健兒的最終下場之後,他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陸健兒活著的時候,金玉郎恨死了他,提起他這個人,想到的全是壞處;如今他死了,金玉郎又記起了他的好處,然而思來想去的躺在門板上,他始終沒有動感情。
不但對陸健兒不動感情,甚至見了段人龍,他也照樣是無情無緒,甚至都沒有怕。為什麼不怕,他不知道。
他心中空蕩蕩的,憂思喜怒悲恐驚全沒了,他想怕也無法怕。靠牆坐在門板上,房裡連個火星都沒有,他的禦寒工具,就是身上披著的一條髒毯子。他腿上也有傷,不敢蜷縮,只敢長長的伸著。段人龍站在他面前,低頭瞟了一眼他的腿,心想這腿一定是相當的細,因為乍一看上去,褲管裡幾乎像是沒東西。
&ldo;知道為什麼留你一條命嗎?&rdo;段人龍問他。
金玉郎抬頭看他,脖子沒力氣,抬頭也抬得艱難:&ldo;不知道。&rdo;
&ldo;我問你,那孩子你抱哪兒去了?&rdo;
金玉郎先是被他問住了,隨即想起來:孩子在白小英家裡呢,白小英還給孩子起了個名字,叫金寶兒。
&ldo;你要孩子?&rdo;他的聲音很輕,是虛弱的一股小風在吹。
&ldo;對,你告訴我孩子在哪兒,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rdo;
&ldo;你派人送我回北京,我親手把孩子交出來。&rdo;
段人龍沒想到他還敢對自己討價還價,簡直有點驚訝:&ldo;膽子不小啊,還向我提起條件來了。&rdo;
金玉郎看著他,不言語。
段人龍和他對視了,暗暗感覺他像是有了點變化,先前的金玉郎有著莫測的情緒,孩子一樣喜怒無常,現在的金玉郎則是隻剩莫測,沒了情緒。
他不知道金玉郎又在搞什麼鬼,不知道,也懶得猜測和奉陪。在金玉郎面前來回踱了兩圈,他最後停了下來,說道:&ldo;小子,你這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嗎?&rdo;
金玉郎想搖頭,但是沒那個力氣:&ldo;你派人送我回北京,我親手把孩子交出來。&rdo;
段人龍冷笑了一聲:&ldo;看來,是真得給你嚐嚐罰酒的味兒了。&rdo;
段人龍叫來士兵,讓他們把金玉郎扶起來綁在了一把椅子上。
房內終於有了一點熱氣,是士兵奉命送進了一隻小爐子,爐中火炭殷紅,段人龍把烙鐵插進了爐火裡,然後走上前去,一把撕開了金玉郎的衣襟。金玉郎怔怔的望著爐火,一點火光在他的瞳孔裡跳躍。這種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