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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意圖,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段人鳳一定是知道的,他在她面前倒真是原形畢露,結果就是她逃了。
生了五天的氣,他一直沒正經的吃什麼,並且一陣一陣的發低燒,怎麼著都是冷。今天他瑟瑟發抖的出了門,打算去一樓餐廳喝點熱湯,再去看看醫生,結果剛一出客房門,他迎面遇到了果剛毅。這場相遇的直接後果,是他的食慾再次消失。下樓在餐廳裡坐了,他含著一口熱湯,含了半天,硬是咽不下去。前些天他光顧著痛恨陸健兒,結果竟然忘了其餘人等,現在他把&ldo;其餘人等&rdo;全想了起來,於是胸中怒火竄了個高,他開始了新一輪的生氣。
他恨果剛毅,當初因為果剛毅不是主犯,又逃得太快,所以他放了這人一馬,結果這粗心大意的一放,最後是給他自己留了個禍害。心思忽然跳到了段人鳳身上,他又恨起了她‐‐要不是她害得他魂不守舍顛三倒四的,他怎麼會坐視果剛毅把金效坤從監獄裡弄出來?但她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段人龍,段人龍為什麼不肯死得乾淨利落些?為什麼非要拆散他和段人鳳的好姻緣?難道臨死之前他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殺他嗎?他還不知錯嗎?這個混賬土匪!
守著一碗冷湯,他坐在餐廳裡,目光直勾勾的一動不動,心裡恨了一圈。恨到最後,他想起了金效坤。
他有點驚訝,因為發現自己對金效坤倒是不那麼恨,也許是因為他一度曾對這位大哥有過好感,也許是因為金效坤已經惡有惡報,吃了足夠的苦頭。當初報復金效坤時,他的感情似乎也沒有波瀾萬丈的起伏過,純粹只是為了自保而報復。畢竟金效坤一直是債務纏身,而他的賬戶裡一直放著一百來萬。誰知道金效坤會不會哪天急了眼,又要殺他一次?
想到這裡,他忽然委屈的一扁嘴。他所愛過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全都離他而去了。最早的是父親,最末的是段人鳳。他第一次感覺自己命苦,可他招誰惹誰了,憑什麼就是他命苦呢?
他心中悲哀起來,淚水湧上眼眶,視野也變得模糊。舀起一勺子奶油濃湯送進口中,湯冷得變了滋味,他勉強把那口湯嚥下去,然而就委屈得受不了了。
放下勺子抄起餐巾,他低頭用餐巾捂住臉,這個時候,他想段人鳳想得要死,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在一縮一縮的疼痛。
一聲抽泣過後,他忍無可忍,開始低聲的哭。
這個時候,不是飯點,但餐廳裡稀稀拉拉的幾位食客和侍者還是被他的嗚咽嚇住了。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他是怎麼了,他涕淚橫流的抬起頭,淚光之中依稀看見對方是個白髮蒼蒼的女子,也意識到自己這樣子是太失態了,便一哽一哽的掙扎著開了口:&ldo;老太太,我沒事。&rdo;
然後他站了起來,轉身一邊擦臉,一邊落荒而逃。而那女子‐‐也就三十多歲,頭上歪戴著一頂雪白的貂絨小帽‐‐這時就尷尬的要生氣。因為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子,兼之又是個風韻猶存的美人,最怕的就是一個&ldo;老&rdo;字,結果那青年真是狠毒到了底,竟然直接稱了她一聲老太太。
這女子如何生氣,姑且不提,只說這金玉郎逃回客房,由著性子大哭一場,哭到最後眼前一黑,趴在床上昏了過去。
他這也說不上是昏迷還是睡眠,總之再醒來時,窗外黑暗,已是傍晚時分。他悻悻的起床開了電燈,洗了把臉,心裡知道自己白天是在餐廳裡丟了人,所以最遲明早,自己就應該轉移陣地,換個地方住了。正好,果剛毅也在這座飯店裡,為了安全,他也有必要搬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