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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他抬手一蹭眼角,是被自己那句話勾出了眼淚。這孩子是他心裡的一塊軟肉,這些天金效坤向他大講道理,講得頭頭是道,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應該把金寶兒送給段人鳳,可道理歸道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一見這個孩子,他就想哭。
他捨不得金寶兒,有時候他甚至感覺如果有金寶兒和他作伴,那他這一輩子都可以不再戀愛結婚,反正他尋來覓去,也不過是為了找個&ldo;伴兒&rdo;。
金效坤推開了他,俯身抱起了金寶兒。金寶兒一有人抱,就止了哭泣。金玉郎也直起了腰:&ldo;我來吧。&rdo;
金效坤單手抱著金寶兒,搖了搖頭:&ldo;不行,怕他碰了你的傷。我抱得動,不用你管。你把那個網兜拎上就好。&rdo;
金玉郎&ldo;哦&rdo;了一聲,拎起了屋角的一隻網兜,網兜裡裝著奶粉罐子,餅乾筒子,一沓子尿布,兩個圍嘴,和個花布縫製的小玩具,也不知道縫的是貓是狗。隨著金效坤出了門,他迎著風走,很快又是眼淚汪汪。他想自己不能就這麼算了,有朝一日還是要把金寶兒搶回來,只不過,他會搶得文明體面些,因為他已經洗心革面了,他不能再殺人作惡了。
汽車停在大門外,車屁股上裝了個木炭箱子,散發的熱量可以溫暖車內。金家兄弟並肩坐在了後排,前方的汽車伕原來是果剛毅手下的汽車兵,副駕駛座上坐著小宋,小宋是金效坤的跟班,說是&ldo;小&rdo;宋,其實人高馬大,原來是果剛毅身邊的衛兵,一點也不小。
有著這樣的汽車伕和跟班,趕夜路去天津便不成了問題。金寶兒在金效坤的懷裡睡了,金玉郎委頓在一旁,也犯了困,但是困得安然,像深夜裡做客歸來的小孩子,疲倦而又篤定的只跟著大人走。
歪了腦袋靠向金效坤,他閉了眼睛,打算閉目養神,沒想睡,然而神魂一陣一陣的向夢裡飄蕩,他不睡不睡還是睡了。
睡眠很淺,他一直是在夢境和現實之間徘徊,依稀聽到金效坤喚了一聲&ldo;宋&rdo;,他沒動,但迷迷糊糊的等著下文。
結果金效坤和小宋都沒有再說話,反倒是汽車伕一腳踩了剎車。
寒氣讓他睜了眼睛,正看到小宋推開車門跳了下去。這讓他坐直身體揉了揉眼睛:&ldo;怎麼了?&rdo;
話音落下,小宋已經繞過來,開啟了他身旁的車門。他莫名其妙的扭頭向外看,然而未等他看清楚,小宋俯身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不由分說的就把他拽下了車。他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驚惶的望向了車內的金效坤:&ldo;大哥‐‐&rdo;
他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來,因為他看見金效坤正漠然的看著自己。
一瞬間,他全明白了。
掙扎著爬起來,他還是不敢置信:&ldo;你騙我?&rdo;
金效坤開了口:&ldo;宋。&rdo;
小宋從腰間拔出了手槍,槍口指向金玉郎,他將子彈上了膛。
在小宋拔槍的這個空當裡,金玉郎不假思索的向車內一撲,想把金寶兒搶過來抱到懷裡。金寶兒是他的護身符,他不信金效坤敢連他帶金寶兒一起殺。手指抓住了金寶兒的厚襁褓,他驚出了金寶兒的一聲哭叫,而金效坤先是向後躲了一下,後背撞了車門,隨即他硬扯開了金玉郎的手,而小宋這時也一手拎槍,一手把金玉郎拖了出來。
將金寶兒小心的放上了座位,金效坤推門下了汽車。手杖杖尖點上雪地,他快步繞過車尾走到了金玉郎面前,先關嚴了汽車車門。金玉郎坐在雪地上,仰起頭氣喘吁吁的看他,忽然爬起來跪好了,他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金效坤的腿。
&ldo;大哥,你別殺我。&rdo;他帶著哭腔哀求:&ldo;我知錯了,我一定改,我以後一定好好的做人。我們畢竟是親兄弟,看在爸爸的面子上,你別殺我,你再給我一次機會……&rdo;他死死的抱緊了金效坤:&ldo;你不是說了要帶我好好過日子嗎?你不能說了不算……我已經在改了,我已經在學好了……&rdo;
他語無倫次的哭訴著,心中除了巨大的恐慌,就是巨大的悲哀。原來那光明的未來全是假象,原來他並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沒有人願意救他,這個世界對他除了恨、就是害。
而與此同時,金效坤低頭看著這位弟弟,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