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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已經持續了三小時的一場豪賭,豪賭的雙方是連毅和段氏兄妹。
在前三個小時裡,他們各有勝負,連毅先是輸了十八萬,後又扳回了十六萬,這樣的拉鋸戰讓這三個賭徒興奮而又煩躁,甚至贏十萬輸十萬這種程度的大起大伏,都開始變得乏味起來。
尤其是段人鳳‐‐段人鳳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其實根本不是奔著錢來的,前三個小時的豪賭不過是一種鋪墊,她是要以此把連毅的熱血煽到腦子裡去,要讓他紅了眼睛和自己來個最後一搏。
賭品見人品,憑著她對連毅其人的瞭解,她相信他再怎麼瘋狂,也絕不會將全部身家押到一場賭局上,他目前能夠調動的現款,也就只有那麼二十來萬,一旦二十來萬輸光,他要麼收手,要麼以物抵錢,譬如說,拿房契地契充當鈔票。
而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她會拿話激他幾句,既不能讓他一無所有的臨陣脫逃,也不能讓他硬著頭皮真派人回家拿房契地契去。
不要他的錢,也不要他的物,只要他發一句話,給自家哥哥一個團長當。
現在這個天下大亂的年頭,當官是不需要資格的,上頭有人就行;如果上頭沒人,那麼手裡有槍也行。
金玉郎不是總眼饞金效坤有個團長朋友嗎?好孩子,別眼饞,段人鳳在心中告訴他:人家有的,咱們也會有。
一時沒有也沒關係,我會給你無中生有。
賭局
段氏兄妹是天生的賭徒,他們之間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段人龍更狠一點,而段人鳳更&ldo;靈&rdo;一點。
在得知了金玉郎那要攀高枝的企圖之後,她讓整樁事件在腦海裡過了一遍,然後眼前有電光一閃:主意出來了。
於是她立刻將金玉郎攆下了汽車。
避開了金玉郎的耳目,她向哥哥講述了自己的計劃。
段人龍仔細聽了,沒挑出毛病,也沒斟酌過後果,直接就表示了同意‐‐他們兄妹在大部分的人生裡,都是靠著直覺和運氣生存,慾望是他們的人生方向,而他們的理智和他們的靈感一樣,永遠短暫得如電亦如露,說不準什麼時候一閃而過,救他們一命。
金玉郎是他們柔弱的摯友,是他們愚妄的弟弟,當初沒有他們相救他早死了,如今沒有他們相助,他也一樣不會有好下場。
他的妻子要背叛他,他的兄長要謀殺他,他東一頭西一頭的亂撞,想要尋找靠山與救兵,但是除了他們兄妹之外,世間又有誰能以真心待他? 他顯然不知道自己看起來有多麼的像個小玩物。
幸虧有他老子給他留下了百萬遺產,金錢為他增添了身份與聲勢,否則他還有什麼是真屬於他自己的?以他那點心術,他連做小白臉混飯吃,怕是都難。
段人鳳一度懷疑金玉郎是深藏不露的厲害人物,後來這懷疑日漸消散,她越是觀察他,越感覺他還是傻。
這樣的傻小子讓她沒法高看他,也讓她沒法扔了他不管。
一切都在按照段人鳳的計劃進行‐‐或者說,是基本在按照她的計劃進行。
唯一的變數是運氣,對著連毅,他們兄妹不敢耍花招,全是憑著經驗和感覺下注。
連毅做為一名資深賭徒,眼睛太毒了,一旦發現他們出老千,很有可能會當場拔槍斃了他們。
段氏兄妹向來賭運亨通,然而連毅的運氣也相當不賴。
籌碼在賭桌上堆成了山,倒過來又倒過去,如此直到了將近午夜的時候,連毅才終於如了段人鳳的願,紅了眼睛了。
他面前只餘下了幾枚籌碼,頭髮原本是一絲不苟梳過去的,如今亂了幾綹,一張原本保養良好的白臉,如今也變成了紅裡透出蒼青。
雙方賭到了這般時候,已經到了不肯吃也不肯喝的境地。
小翠芳早就預備好了宵夜,可是連著鼓了幾次勇氣,還是沒敢出聲勸他們歇歇再戰。
觀眾們也是全啞然‐‐如果輸家是段氏兄妹,那他們會出言勸他們趕緊收手,二人都是無根無基的青年,他們敢勸。
可現在輸家是連毅,連毅是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兼不償命,誰知道他現在輸得還能不能聽懂人話?誰敢勸他? 方才和連毅對陣的人是段人龍,這時他故意探頭看了看對面散落的那幾枚籌碼,然後笑了,把自己面前的籌碼山向前一推。
連毅剛叼上了一支香菸,這時扭頭讓小翠芳給自己點了火,然後深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