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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靜默了一陣子,段人鳳看著金玉郎,忽然有點不耐煩:&ldo;說話!難道你要在我哥背上趴一輩子嗎?&rdo;
金玉郎慢慢的抬手,揉了揉眼睛:&ldo;我不敢回家,我怕他還要殺我。&rdo;
段人鳳一聽這話,便決定不理他了,直接去問段人龍:&ldo;哥,你有主意嗎?&rdo;
段人龍剛要開口,哪知道金玉郎蚊子哼似的又出了聲:&ldo;我還有一個舅舅。&rdo;
舅舅是母親孃家的人,應該不會和金家串通一氣來害他。段人龍扭頭問他:&ldo;那,咱們找你舅舅去,讓你舅舅幫忙?&rdo;
&ldo;我舅舅也幫不了什麼忙,他沒本事。可是……&rdo;金玉郎的聲音越來越低,顯然是底氣不足:&ldo;我們可以先過去落腳,然後……然後再想辦法回家去。&rdo;
段人龍又問:&ldo;你舅舅家在哪兒?也在北京?&rdo;
&ldo;天津。&rdo;
兩人交談到這裡,段人鳳放下手裡的小藤箱,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小卷鈔票,展開了開始數錢。數到最後,她抬頭對著二人說道:&ldo;夠買三張火車票的,不過只能買三等票,二等票錢不夠。&rdo;
這一對兄妹先前在長安縣悠閒度日,也不正經上課,時常就偷偷的結伴登上火車,北京也去過,天津也去過,很有一點出遠門的經驗。段人龍聽了妹妹的話,並不在乎:&ldo;三等就三等,自從當了大半年土匪之後,我是什麼苦都能吃了,別說三等,讓我扒著煤車去天津,我都肯幹。你呢?&rdo;他問段人鳳:&ldo;你行不行?&rdo;
段人鳳一皺眉頭,意思是嫌哥哥廢話。她向來不是嬌滴滴的小姑娘,別人不知道,哥哥還不知道?
段人龍把金玉郎往上託了託:&ldo;那就這麼定了,走,上火車站去!&rdo;
三人走去了火車站,結果發現透過此站開往天津的列車,每天只有一列,而今天這一列已經錯過,他們需得混過一夜,明天才能上路。
在火車站附近的一家小旅館裡,三人要了一間客房。客房裡擺著兩張小木床,拼在一起倒也擠得下三個人。段人龍對於一切都不在乎,但是講究&ldo;男女有別&rdo;,自己躺在中間,他將妹妹和金玉郎隔了開。結果入夜之後不久,金玉郎一翻身,&ldo;咕咚&rdo;一聲滾到了地上去。
段氏兄妹立刻全醒了,段人龍探身下去,一把將金玉郎拽了上來。金玉郎沒受傷,但是摔懵了,也不哭叫,單是又驚恐又沉默的看著他們,像是飽受了人間酷刑,已經被折磨傻了。
三分鐘後他們重新睡下,床上格局有所改變,金玉郎被兄妹二人夾在了中間。側臥著面朝了段人鳳,他緊閉雙眼,一隻手撂在面前枕上,這幾天他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腕子尺骨高高的突出來,手指柔嫩細長,鬆鬆的蜷握著。
段人鳳靜靜的凝視了他片刻,他生得高挑,個子不小,此刻又是髒兮兮的鬍子拉碴,僅論形象,不能說他缺乏陽剛之氣,但他那陽剛不是男子漢式的陽剛,他充其量也就是個大男孩,身量長成了,可靈魂還柔弱著。
柔弱起來也真是柔弱,甚至讓段人鳳不知道是應該拿他當個弟弟,還是當個妹妹。雖然按照年紀來算,她還比他小一歲。
凌晨時分,金玉郎做了噩夢。
他出了一頭一身的汗,人在夢中醒不過來,只從鼻子裡往外嗯嗯的哼。段人鳳握住他的肩膀狠搖了搖,他醒了,怔怔的和她對視,起初像是不認識了她,後來回過神,認識了,他竟蜷縮了身體,向她懷中一拱。拱了之後還不夠,他又將兩隻淚光閃閃的眼睛貼上她的肩膀,纏綿而又堅決的來回磨蹭,蹭得她肩膀潮漉漉。從來沒人這麼拱過蹭過她,她抬手想要把他推開,可推了幾下之後,他倒惱了,一個翻身過去,他又拱起了段人龍。
段人龍猛的睜了眼睛,在黯淡的晨光之中,他先是低頭看了看胸前的腦袋,然後抬頭望向對面的妹妹。段人鳳一挑眉毛:&ldo;做噩夢了。&rdo;
段人龍打了個哈欠,眼皮也重新闔了下去,同時從鼻子裡哼出了回答:&ldo;媽的嚇我一跳。要不是他值二十萬,過會兒起床我掐死他。&rdo;
天大亮時,三人起床,段人龍早忘了凌晨時分的狠話,還出門買來刀片,給自己和金玉郎颳了刮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