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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兄妹聽了他這一番話,統一的一垂頭一閉眼,神情痛苦,像是忽然受了大火的燒灼,痛不欲生到沒法說。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是痛,這多麼的奇怪?金玉郎對他們這樣好,他們反而感到了痛,是心痛,是劇痛。
彷彿他們的靈魂一起被金玉郎屠戮了,彷彿他們本是天生天長最不羈的兩隻妖物,如今不情不願的、無可奈何的、被個神靈生生降服了。
段人鳳還要垂死掙扎,甩開了金玉郎的手說道:&ldo;我們兩個大活人,用得著你養?&rdo; 然而金玉郎一句話就擊敗了她‐‐金玉郎重新抓起了她的手:&ldo;你這話說得太生分了,如果窮了的是我,那我是要讓你們養的,如果你們不管我,那我會難過得去尋死。
我把話說到這般田地,你們應該明白我的心了吧?&rdo; 段人鳳扭開臉,眉眼是泫然欲泣的,可嘴角一翹,卻是慘笑了一下。
段人龍轉身走到屋角衣帽架前,抬手去摘帽子,順勢用袖子一擦眼睛。
將帽子扣上腦袋,他清了清喉嚨:&ldo;別囉嗦了,難得今天起了個早,正好好好吃頓早飯。&rdo;
金玉郎立刻贊同:&ldo;好,咱們找家廣東茶樓。&rdo;
段人鳳也慢吞吞的起了身,有氣無力的咕噥道:&ldo;要出門也得先洗把臉啊。&rdo;
這一行三人在茶樓雅座裡坐了兩個多小時,吃飽喝足之後,也都有了幾分精神。
臨走之時,金玉郎從懷裡摸出一隻皮夾子,開啟來抽出兩張鈔票往桌上一放,算是飯錢和小費,然後又從裡面點出了五十塊錢,送到了段人鳳的面前:&ldo;你們先花著,別亂花,但也用不著節省。&rdo;
說著他笑了,壓低聲音道:&ldo;銀行裡放著那八十萬,一年的利息就夠我花的了,房子莊子上面,年底也還有點進項。
總之只要別出大亂子,這些財產足夠我和龍活成老頭子‐‐&rdo;他一指段人鳳:&ldo;也夠你活成老太太了。
我要是半路死了,也沒關係,我會立遺囑,把錢留給你們。&rdo;
段人龍不假思索的開罵:&ldo;你死你孃的‐‐&rdo; 段人鳳朝著哥哥的肩膀捶了一拳,將哥哥捶得啞然,然後自己站了起來,把鈔票抓起來往褲兜裡一揣:&ldo;大早上的都少給我胡說八道!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該散了吧?&rdo; 金玉郎笑眯眯的,因為看出段氏兄妹在聽了自己那一番承諾之後,顯然是一起亂了方寸。
這很有意思,他越來越發現自己是個天才,特別的會&ldo;掏心窩子&rdo;,可惜他是金文舫的兒子,天生的帶有身份和地位,不便、也不屑去和電影界那些亂七八糟的藝術家們鬼混,他若是個窮小子,憑著他的天賦,他可能已經成了電影明星。
他還能深吸一口氣,硬憋出兩眼的熱淚來,容易得很。
他甚至還能毫無預兆的悲號一場,真的悲真的號,絕非裝模作樣,他真能傷心欲絕的哭到背過氣去。
這樣的一位天才,因為不能去做戲子或者明星,所以沒有用武之地,只能坐在家裡當少爺,或者坐到報館裡翻小報。
他也因此常有懷才不遇之感,倒是寧願時光倒流,讓父親復活,讓自己再給他當幾年兒子。
自從他滿了十歲起,金文舫就開始懷疑他可能是個小壞種,懷疑了十年,如果不是死了,也許還能繼續懷疑十年。
家裡擺著金效坤那樣一個要強上進的好榜樣,金文舫還要花十年時間來確定這個一事無成渾噩度日的小兒子是不是真的壞,這足以證明他金玉郎的演技有多麼動人。
況且,金玉郎知道,就算父親真認定了自己是個壞小子,那也並不能折損他對自己的愛。
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可以是有各種原因,但唯獨不會只是因為那個人好。
金玉郎懷念父親尚在的時光,那些年裡他的生活中充滿了挑戰與勝利,是他的精彩年華。
可惜父親已經死了,他失去了他最好的親人和對手。
緊接著湊上來的是他那舅舅陳七,甩掉了陳七之後,他又面對了鐵板一樣嚴肅無情的哥哥金效坤。
他不喜歡金效坤,而對待不喜歡的人,他又因為順風順水的任性慣了,所以無法違心的湊上去施展演技、做他大哥的好弟弟。
幸好,段氏兄妹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