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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沒說完,因為姨太太心花怒放之餘也開了口,兩人異口同聲,所講的話幾乎就是一字不差。
兩人都感覺這未免太巧,忍不住相視要笑,金玉郎看在眼裡,心中便是暗想:&ldo;他們在戀愛。&rdo;
&ldo;戀愛&rdo;這種東西,似乎無論怎麼看,都是甜蜜美好的,都是可以&ldo;直教人生死相許&rdo;的。
於是金玉郎忽然好奇到了極致,恨不得立刻也去真正的戀愛一次。
姨太太被金玉郎看得不好意思了,含著笑意一轉身一擰肩,只說要到廚房瞧瞧晚飯預備得如何。
等她走得遠了,陸健兒對金玉郎說道:&ldo;你家裡的那個,若是實在不可救藥,那你也犯不上和她慪氣,什麼時候遇上知心的人,再討一房就是了。
你看我這一份家,不是很好嗎?&rdo; 金玉郎點點頭:&ldo;是很好。&rdo;
&ldo;要是覺得好,以後就常來,做客也行,住也行,我全歡迎。&rdo;
說到這裡,陸健兒領他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了,點了一支香菸向後一靠,他深吸了一口,然後噴著青煙追憶往昔:&ldo;就像我原來在你家一樣。&rdo;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金玉郎卻是搖了頭:&ldo;那不好。
你不在這裡長住,我怎麼好常來?我今天跟著你過來,就是想看看你的新家,這麼多年沒見面了,你的一切我都不瞭解,我想瞧一瞧。&rdo;
陸健兒翹著二郎腿,本來是已經要陷進那軟沙發裡了,如今聽了這話,他驚訝得向上掙了一下:&ldo;一會兒你還走?&rdo; 金玉郎理直氣壯的回答:&ldo;我當然要走。
在火車上,你不是說你明天要起早出門去辦什麼‐‐什麼軍務嗎?&rdo; &ldo;我辦我的事,和你有什麼相干?你安心做你的客就得了。&rdo;
金玉郎依舊是搖頭:&ldo;我去住利順德,那兒也挺舒服的。&rdo;
陸健兒,相當罕見的,皺了眉頭:&ldo;為什麼?&rdo; 金玉郎被他問得有些無奈,嘆了口氣,聲音也低了些許:&ldo;你這個家裡人少,你又總是出去忙,我在這兒住著不合適。&rdo;
陸健兒明白過來了,心中哭笑不得,神情則是一片漠然:&ldo;男女有別?為了避嫌?&rdo; 金玉郎這回沒說話,直接向他一點頭。
陸健兒說道:&ldo;想多了,沒必要。&rdo;
金玉郎直視了他的眼睛:&ldo;你是我失而復得的好朋友,我的好朋友不多,所以對我來講,我們的友情很珍貴。
珍貴到‐‐&rdo; 他一時不知如何措辭,垂眼望向地面,他思索了一下,才把話繼續說了下去:&ldo;就是珍貴到,一點隱患都不可以有。&rdo;
然後他再次抬頭面對了陸健兒:&ldo;這回,你明白了吧?&rdo; 陸健兒沒說話,一邊吸菸一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心裡暗暗的有點感動。
他想金玉郎再怎麼不成器,至少有顆真心,是個好人。
不過也不能就此輕信了他,所以陸健兒這次就只是感動而已,等到姨太太那邊張羅開晚飯時,他受了飯菜香氣的誘惑,饞蟲一動,乾脆連感動都不感動了,整個人變成了一尊冷硬無情的塑像,除了食慾,一無所有。
晚飯過後,陸健兒拗不過金玉郎,於是親自送他去了利順德,等金玉郎開好了房間,他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