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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怪異的性情與心地，只回憶起了他的種種動人。將棉被向上扯了扯，她蓋住了他的肩膀，然後說道：&ldo;那就一起睡，睡到大天亮。&rdo;
金玉郎長長的睡了一覺。
周遭的氣味和溫度，都美好得讓他不肯醒。段人鳳叫他，他不睜眼睛，段人鳳摩挲他的頭髮和臉，他也只是抿嘴微微的一笑。忽有一隻巨靈之掌從天而降，將他的被子一掀而起。涼意讓他不得不睜了眼睛，朦朦朧朧的，他感覺自己像是看見了段人龍。抬手揉了揉眼睛，他定睛再看‐‐還真是段人龍。
段人龍彎腰注視著他，目光從頭掃到腳，又從腳掃回頭，掃視完畢了，他沉著臉，點了點頭：&ldo;行，好，膽子不小。&rdo;
金玉郎笑了：&ldo;我們真成一家人了，我要改口叫你哥哥了。&rdo;
段人龍欲言又止的嚥了口唾沫，隨即直起腰，低頭問道：&ldo;我妹呢？&rdo;
金玉郎轉頭看了一圈，然後答道：&ldo;不知道，她起得早。&rdo;
段人龍轉身就走，找妹妹去了。
新時代
在樓梯上，段氏兄妹狹路相逢。
段人鳳已經梳洗停當，換了一身石青色的旗袍，頭髮梳得一絲不亂，而且塗了一點亮晶晶的新款口紅，塗得兩片薄嘴唇有稜有角。她這是剛從客房裡出來，懷裡抱著金玉郎的衣服，仰起頭望著哥哥，她略微的有一點點羞澀，為了掩飾這點羞澀，她要挑釁似的，故意的面無表情：&ldo;讓路。&rdo;
段人龍不但沒讓路，而且一把抓住她的細胳膊，連拉帶扯的把她拽下樓梯進了餐廳。眼看周圍沒了旁人，他低聲問道：&ldo;你是怎麼想的？就是玩玩？還是真要跟他結婚？&rdo;
段人鳳騰出左手，將中指上的戒指向他一亮：&ldo;我已經答應他的求婚了。&rdo;
&ldo;求婚？他什麼時候求的？&rdo;
&ldo;就在你昨天下午出門的時候。&rdo;
段人龍瞪了眼睛：&ldo;我他媽出去了還沒有一小時，你倆就把終身大事給訂下來了？你怎麼不跟我商量商量？&rdo;
段人鳳聽了他這一番話，聽糊塗了：&ldo;哥，你說什麼呢？那是玉郎，又不是別人。&rdo;
&ldo;要是別人倒好了。&rdo;
段人鳳疑惑的盯著他，漸漸領悟了他的言外之意：&ldo;放心，我也不講什麼天長地久，能過就過，過不下去就好聚好散。&rdo;她壓低了聲音：&ldo;況且……我看他對我是有真感情的，就算將來不能好散，應該也不至於……&rdo;
說到這裡，她忽然皺著眉頭笑了：&ldo;怎麼回事？我們還怕了他不成？&rdo;
段人龍轉身靠著餐桌，半站半坐的伸展了一條腿，低頭看著自己這條長腿，他咕噥道：&ldo;也不是怕他……&rdo;
他抬頭望向妹妹：&ldo;其實，我是想撮合你和福生來著。福生挺好，長得不賴，還聽話。&rdo;
段人鳳依舊皺著眉頭：&ldo;你是打算要改行做媒婆？先拿我練練手？&rdo;隨即她點點頭，部分的同意了段人龍：&ldo;福生是挺聽話。&rdo;
&ldo;女大當嫁，把福生給你，福生願意，我也放心。&rdo;說到這裡，他又重複了一遍：&ldo;福生聽話。&rdo;
段人鳳明白他的意思。他們兄妹依舊是天然的同盟，這同盟容不得懷有異心的外人加入，同黨也不需要，只肯吸收&ldo;聽話&rdo;的附庸。而金玉郎的問題已不是&ldo;不聽話&rdo;三個字可以概括，段人龍越是思索他的所作所為，越是感覺他不但是不可控制、甚至是不可預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