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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賞美論道的風氣非常盛行,常常有文人雅士在茶樓書院等地方聚會,很多王公貴族一方面為了向皇上展示自身醉心文學,無意權位,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獲得良好的風評,常常也會參與其中。

這場聚會正是臨漳王陸啟發起的,不得志的文人們為了在他面前展示自己,使盡了渾身解數,也有意討好很受他青睞的劉勃。

“……劉公子文采出眾,卻沒有文人身上的那股酸腐氣,果然要讓人稱讚一句虎父無犬子。看你今天這身裝扮,實在是英氣逼人啊!”

劉勃平時通常都是一身寬袍大袖的儒生打扮,今日穿了一身銀白色的武生服,別有一番風采,可是聽了對方的誇讚,他卻沒像以往那樣顯出欣喜之色,而是微微一怔,這才略顯冷淡地說了一句:“謬讚。”

這態度讓誇他的人忍不住偷偷撇嘴——不過是仗著臨漳王的寵愛,又不是他自己真的就有本事了,傲氣什麼呀。

就在這場宴會即將結束的時候,劉勃的護衛悄悄來報,說是王尚書府被北巡檢司給封了。

這個訊息讓他大吃一驚,連忙去找陸啟告狀。

陸啟默然聽他將小廝說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沒有說話,劉勃又憤憤地說:“也不知道他們那些人是怎麼辦事的,發生了兇案不去好好地緝拿兇手,反倒總是跟我姐姐一個女人過不去!王尚書府就算沒有了依靠,再怎樣住的也是朝廷命官的家眷,說封就封,太過分了。”

上一次白亦陵他們去查案子時,就是陸啟給劉家撐了腰,劉勃本來是想得到他的贊同,不料陸啟道:“北巡檢司這樣做了,總的有個理由,他們為什麼突然封了王尚書府?”

這一問,卻把劉勃問住了——這個問題不光他不知道,就連前來報信的小廝都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陸啟瞥他一眼,淡淡地說:“不明就裡之前,便不要胡亂說話。澤安衛權柄不小,成員中不乏勳貴出身,你這一句話說了,不知道就要得罪多少人。”

就連已經把姓都改了的白亦陵,名字也還寫在永定侯府一系的族譜上,是正正經經的侯府嫡長子。

劉勃聽他這話的語氣不對,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在慌亂中又透出來了一股隱約的羞惱。

他以前在陸啟面前說話的時候,也不是這樣口無遮攔的,是陸啟每次見了他都態度溫和,百依百順,劉勃才會逐漸隨便起來。

現在可倒好,自從上回從王尚書府出來之後,他就表現的愈來愈冷漠了。

難道覺得這事晦氣,怕沾惹上髒東西?但王暢也不過是他姐夫而已,又不是劉家出了事……

劉勃將各種不靠譜的猜測壓下去,告罪道:“是我太擔心姐姐,一時忘形了。王爺,我現在想去尚書府看個究竟,您瞧……”

陸啟沉默了一會,說道:“一起吧。”

王尚書府中,王夫人脊背挺直,站在大廳中間,她面前的兩人各自端著一個托盤,左側放的是王尚書那件披風,右側則是一塊粉色的手帕。

盧宏向白亦陵解釋:“我們奉令前來王尚書府搜查,開始夫人頑抗不準,屬下便叫來了郭家的小廝,證明當天負責郭老爺和王尚書會面安排,及預訂地點的正是王夫人。王夫人說我等信口開河,捕風捉影,但也鬆口同意搜查了。”

他停下來,看了閆洋一眼,閆洋便補充道:“盧領衛在裡面搜查的時候,我等便在外面巡視,抓到了一個小丫頭鬼鬼祟祟地燒東西,燒的就是這塊粉色手帕,經過比對,上面的針腳跟王尚書死時身上所穿的衣服一模一樣。”

根據以往的經驗,盧宏和閆洋當著王夫人的面這樣說,白亦陵已經做好了在她咆哮甚至衝上來撕逼時控場的準備。不料對方的臉色雖然鐵青鐵青的,竟然還沉默著將這番指控聽完了,倒讓他有些意外。

白亦陵決定給她一個發揮的機會:“王夫人,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王夫人皺眉道:“針腳可以模仿,我若要動手,根本用不著親自縫衣。”

白亦陵道:“是嗎?楊準,你上次汙衊我有心加害王大人,難道就是為了包庇他的夫人嗎?”

楊準被盧宏一併押送王尚書府,眾人說話的時候也就被綁在旁邊,字字聽的清清楚楚,聞言沉默了一會,顫聲道:“是。王尚書……是被王夫人害死的……我、我本來想幫著她把這事瞞下來……”

他指骨攥的發白,嗓音也劈了,說這句話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氣,白亦陵的表情卻連變都沒變,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說道:“你的話還真是一天一個說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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