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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加爾文是絕對不會在“芙格”面前展露出自己茫然的狀況的。
他擠出了一個冷笑——冰冷而淡漠的那種。
“你是說你其實是某個靈魂什麼的?跟我知道的那個維吉利並不是一個靈魂?”
【並不是靈魂——實際上我只是一個被分離出來的人格,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只是主人格在自我身份識別障礙中分裂出來的一個具象化的障礙表現……】
這一次加爾文的視線落在紙面上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他大概分辨出了這句話的前半部分,但是接下來“芙格”寫得那一大串專業術語只是讓他感到了一些頭暈。
【我是“芙格”,你知道的那個笨蛋是“維吉利”,他是一個天真的藝術家。而被你揍了一頓並且失去意識的這一位,你可以叫他“希斯圖”。】
“芙格”像是在寫大學畢業論文一樣唰唰地寫著,作為一隻手,它儼然有些感覺遲鈍,像是並沒有注意到加爾文的頭暈眼花。
【我很抱歉我們的出現嚇到了你,但是請相信我,我們並不希望這樣。我們對你並沒有惡意,實際上我覺得維吉利對你相當地著迷,忘了說,他是我們所有人格里最接近主人格的,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對你的感覺輻射到了其他人格身上,再加上從很久之前開始,希斯圖相當地喜歡你,所以他才會特意為你做菜——忘了說,他是一個羅馬尼亞籍的男性保姆。最後讓我自我介紹一下,我一名普通的醫生,英國人,外號是“霧男”。】
跟之前相比,“芙格”現在的筆跡逐漸變得輕鬆和活潑,字母之間的聯絡開始變得鬆散,幾乎是在無形中,“芙格”用自己的字跡營造出了一種寬鬆的氣氛。至少加爾文現在看上去是真的放鬆了很多。
“等等?”加爾文忽然眯起了眼睛,他警惕地看著“芙格”,“在遇到維吉利之前……那一鍋牛肉,是希斯圖燉的對嗎?你們早就已經知道我了?”
如果加爾文是一隻動物的話,現在的他大概已經蓬起了全部的毛髮並且立起尾巴。他落在“芙格”身上的視線再一次的變得嚴厲和尖銳。
【是的,我們早就已經見過你……】
“芙格”的字跡變得略微有些遲疑。
加爾文沉默地眯起了眼睛,他的拳頭在大腿的兩側開始攢緊。
他不會忘記維吉利這樣的人——如果他真的在之前見到過他的話。
他幾乎已經開始考慮該如何弄暈一隻手,一隻所謂的擁有自己獨立人格的手……然後他看到了芙格接下來寫的那行字。
【一個星期前,你在自由小巷裡救了希斯圖。】
加爾文冷笑了一聲。
“哦?自由小巷我怎麼不記得我在那個時候有救過任何……”
忽然他的聲音卡在了喉嚨裡。
沒錯,一個星期前他確實路過了自由小巷——那是一條汙水橫流,滿是男人尿騷味道的狹窄過道。
夜已經很深了,沒有路燈,從巷子口有斜斜的黃色光線射進來。加爾文在那一天的心情並不好,他因為霍爾頓醫生的過世而精疲力盡,內心充滿了幾乎快要爆炸的痛苦。
而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聽到了小巷的一頭,有拳頭落在人體身上沉重的響聲,幾個醉漢正在圍毆某個人——後者蜷縮著身體鎖在牆根的縫隙裡。
就像是之前已經說過的,這是一條狹小的巷子,這也就意味著正在對其他人施加暴力的幾個人成功地擋到了加爾文的路。
理所當然地,加爾文解決掉了那些障礙物。
在拖著步子走向出口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了有人在說“謝謝。”
加爾文感到自己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好吧,仔細回想的話……似乎那一聲“謝謝”後面還有別的話……
“我會報答你的。”
……
“……那個人是你?”
加爾文乾澀地問道。
“芙格” 的手指在空中晃動了一下。
【是我……】
【是我們。我們都在那裡。】
它寫道。
加爾文的視線無法控制地停留在了“我們”這個單詞上,他看著那張紙的模樣就好像那行字裡頭隱藏著一個幽靈,毛骨悚然的感覺宛若一條冰冷的蛇緩慢地爬過他的背脊。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忽然想來一點酒——也許酒精能告訴他這場荒誕的噩夢究竟什麼時候能結束。
“我不關心這究竟是你的什麼無聊玩笑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