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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為這樣,木乃伊看上去異常的細瘦。它的下半身依然埋在黑暗狹窄的沙發下面,而上半身卻已經搭到了客廳的中間——它保持著一個直直向前伸手的姿勢僵死在了那裡,每一根手指都繃得緊緊的。
因為面部面板已經完全失去了水分,木乃伊的下顎近乎一百八十度的張開,凹陷的黑色眼眶被拉伸成了長橢圓形。
劇烈的痛苦和絕望直到這一刻似乎依然殘留在它的身上,並且透過它傳遞給了加爾文。
“不……不……”
加爾文幾乎快要無法喘息。是他的錯覺嗎?忽然之間,整個房間裡的空氣都變得是那樣的寒冷,那樣的凝重,他開始不停地打戰。
“你並沒有瘋。這就是那個孩子,他沒有消失,他只是在一個你看不到的地方逐漸飢渴絕望最後被它榨乾靈魂。實際上,他就在這裡,一直在這裡。”
霍爾頓醫生在這一刻卻顯示出一種可怕的殘忍來,他強行拖著無法動彈的加爾文一步一步朝著那具木乃伊走去。
“這是你即將面對的黑暗,好好看著他,我的孩子,你得堅強起來。魔鬼正在靠近你,而門就要開了。”
加爾文已經清楚地看到了比利,那具木乃伊的臉,那空洞的目光和風乾面板下的頭骨,還有它黑洞洞的喉嚨。
忽然,一隻烏鴉猛地從它的口裡衝了出來。
“啊——啊——啊——”
那隻鳥撲扇著黑色的翅膀發出了沙啞的慘叫。
……
……
……
“不不不不不——”
加爾文在自己的尖叫聲中驟然驚醒。
他差點從床上滾下去,直到幾分鐘後,他那已經完全失控的心跳才勉強恢復了正常。
他的手機被壓在了枕頭下面,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的鈴聲聽上去格外的奇怪和詭異——倒是難怪這段聲音也會出現在他的噩夢中。
加爾文揉著自己劇痛的太陽穴艱難地爬了起來,整個房間冷得簡直像是冰窟。他看了一眼螢幕,來電顯示的號碼屬於艾扎克。手機右上方的時間顯示的是下午兩點。
好吧,現在他的頭痛也有了解釋。
“嗨,艾扎克——”
“老天,你的電話可真的太‘容易’打通了。”
……
加爾文接了電話,同時哆哆嗦嗦地走到了溫度控制器前——螢幕上顯示的是59f——比空調理論上能夠達到的最低溫度還要低上幾十度。
“搞什麼鬼?”
加爾文皺著眉頭瞪著那個數字,他在控制器上用力拍了兩把,幾秒鐘後,螢幕上的數字變成了71度。他聽到頭頂通風口裡風扇發出了吱吱呀呀的聲音,又等了一會兒之後,稍顯溫暖的空氣從通風口噴了出來。
“……嘿,加爾文你在聽嗎?”
加爾文給自己裹了一條毯子,又踱到廚房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滾燙的咖啡,直到這個時候艾扎克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才確確實實地進到他的耳朵裡。
“抱歉,空調又出問題了——我剛才完全沒法專心。”
加爾文說。
“你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好。”
“唔……做了一個噩夢。”
加爾文的話頭頓了頓,因為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忘記剛才那個噩夢的具體內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確實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夢,那種冰冷的恐懼直到現在都還殘留在他的身體深處。
艾扎克發出了一聲嘆息,充滿了憂慮和無奈的那種,每當他發出種聲音的時候,他的語氣跟霍爾頓醫生簡直出奇的相似。
“或許你會覺得我嘮叨……”
“——但是我真的應該停了我那些該死的藥片。”
加爾文打斷了他並且接下了他的話頭。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當他聽到那讓他忍不住想起已經去世的父親的聲音時,竟然感到身上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會注意的。”加爾文心不在焉地說,之後他覺得這段話實在太過於敷衍,於是又補充了一句,“……我只是需要等一點時間,艾扎克,最近這段時間我的生活真的太混亂了。”
而噩夢僅僅只是各種止痛藥,安眠藥和抗抑鬱藥帶來的最輕微的副作用。
加爾文看不到艾扎克在這一刻的臉 ,但是他可以想象得到對方此時正在拼命壓抑怒火——十幾秒後艾扎克才勉強再一次續上了跟加爾文的對話。
“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