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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風沙裡,呼嘯的引擎聲一股腦隨著荒漠裡被烘烤得十分乾燥的熱浪撲面而來,燙得曲一弦心口發乾,像噎了一嘴滾燙的砂礫塵土。
她遠眺著那輛黑漆鋥亮和荒漠沙塵格格不入的越野越來越近,近到和沙粱只有一線之隔時,終於看清——那輛兇悍如莽荒的黑殼四驅,竟然是改裝過的大g。
……只要是大g,即使是改裝過的,那也很嬌貴啊!
曲一弦忽然有點絕望。
她完全忘記了剛才還覺得對方是內行人時的欣賞和贊同,滿心臥槽地想:“袁野找來的這人,別他媽是個只會燒錢添亂的二世祖啊!”
正常人誰捨得把大g開到這種地方來?都是車越破越好,坑了碰了陷了都不帶半點心疼的。
雖然對對方的座駕不太滿意,但曲一弦還沒忘記自己現在有求於人。
車停在沙粱下時,她也攀著車架從車頂跳了下來。
開車上沙粱有些費勁,但成年男人上個沙坡,還是輕而易舉的。
男人的身形修長挺拔,戴了頂黑色的鴨舌帽,雖瞧不清五官,但通身氣質幹練,透著股內斂和看不出明細的深不可測。
沒見他費勁,更不見他爬沙坡時無重心落腳的狼狽,從曲一弦看見他下車到這個男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沙粱上,整個過程都沒超過兩分鐘。
她下意識抬腕看了眼時間,距上一通聯絡電話過去,剛好半小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曲一弦難得怔了片刻。
她覺得自己對這個年輕男人的判斷太膚淺了……人家讓她原地待著等半小時壓根不是撩她,是給她下馬威啊!
她忍不住,悄悄打量他。目光從那頂標著“八一”,帽簷正上方繪著穗的黑色海軍帽落到他挽起袖子露出的那截手臂刺青上,隱約有了個猜測。
瞧著挺像是退役的海軍特種兵,身手……怪好的。
她輕咳一聲,琢磨著先打聲招呼。
無人區天方地闊的,這麼互相站著不說話挺尷尬的。
她正欲伸出友誼之手,不料,男人忽然側目,墨鏡後的目光從她的眉眼間徑直落到她胸前的工作牌上,無聲的巡視。
那目光猶如實質,又恍若有無形的壓迫,在瞬間扼住了她的咽喉。
曲一弦渾身僵硬,警惕又防備地任他打量。
她決定收回剛才那句話。
袁野給她找的救兵哪是可愛又迷人的二世祖,這分明是給找了個能收拾她的閻王啊!
不知過了多久,對方似是終於瞧夠了,不疾不徐地伸出帶著刺青的左臂,言簡意賅道:“傅尋。”
曲一弦鎮定地伸手,輕握了下他的指尖:“曲一弦。”
傅尋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隨即,他側目,眼神越過曲一弦落在她身後的巡洋艦上,問:“工具箱呢?”
“這邊。”曲一弦領他到後備廂。
工具箱剛拆用過,還沒收。
傅尋順手拿了擱在工具箱上的扳手,又取了手電,鑽進車底。
巡洋艦的右前輪減震器不止斷裂,還有輕微漏油的現象。
他咬住手電,指腹蹭了蹭還很新鮮的下襬臂上的擦損痕跡,基本能推斷——巡洋艦的減震器在翻越沙粱時壓力過增,瞬間斷裂後,車身慣性下沉,底盤蹭地。
修好也簡單,換一對減震器即可。
難的是這無人區,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除了風沙就是戈壁,哪有減震器可換。
曲一弦等在車邊,見傅尋從車底出來,還沒來得及問“這車還有救嗎”,就見他把扳手扔回工具箱內,抬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