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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這是什麼地方,未知的神秘感也沒了。
傅尋推開門,率先進了屋。
裡頭和廢棄的軍事要塞差不多,物資盡數撤離,只留了個櫃架子,白色的櫃體在手電筒的燈光下泛著黃,像打了一層膠片的濾鏡,透著股充滿歷史感的泛舊。
曲一弦踩著滿地廢棄報紙轉了轉,彎腰拉了拉櫃屜。
抽屜一拉開,反令她有些意外。
櫃子裡有廢棄的電線,壓縮的果乾和一堆看不出原樣的金屬板件。
她用手電筒撥了撥,翻出本黑皮的筆記本。
原本跟在她身後的兩位領隊已自由行動,腳步踩在拆卸下的床板上發出“噔噔”的走動聲。
曲一弦瞥了眼,這一瞥她又回頭凝神細看了一眼。
小房間內塌了一半的床板下,露出了一雙赤著的腳。
那雙腳,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徒勞的往床板下,縮了縮。
曲一弦下意識壓住了正要翻開的這本黑皮筆記本,挺直了背脊,抬步欲往床板下走去。
她剛一動,就被傅尋扣住手腕。
他悄無聲息的按住她的背脊,像安撫一隻受驚炸毛的小豹子,掌心在她頸後輕輕一捏,低聲問:“筆記本里寫了什麼?”
曲一弦不答。
她抬眸,四目相對時,他抬手扣住曲一弦的下巴輕輕一轉,不動聲色地令她移開了視線。
他的掌心隨之落下,扣住她的手腕,不緊不慢的一握,示意她先按兵不動。
曲一弦會意。
她翻開筆記本。
筆記本的外封是皮質的,仍保留完整,裡面的內容卻缺失了不少。或是殘頁,或是沾了墨跡,只有寥寥豎行字能看清。
“是衛生所的工作日記。”曲一弦翻了兩頁,說:“應該是遇上極端天氣緊急撤離的。”
她還說著話,傅尋已不動聲色間,緩緩……緩緩的,靠近了床板。
接下來的一切全在曲一弦的意料之中。
傅尋從接近到拖出藏在裡間床板下的人,整個過程用時不超過十秒。
曲一弦正欲合上工作筆記,垂眸時眼神下落,似瞥到了一個眼熟的名字。她一怔,顧不得先去看被傅尋揪出來的人是誰,重新翻開筆記本凝神細看。
泛黃翻舊的紙頁上,藍色的鋼筆字已暈染模糊,透出股被水漬浸潤的漣漪感。
曲一弦的目光落在那暈開的“王坤”二字上,額角突突一跳,忽得想起一些事來。
彭深在賓館時,承認過。
他早就知道廢棄軍事要塞的存在,那是王坤早年囤貨的地方。
這一點,他沒必要撒謊。
那雪山的礦質勘測隊與廢棄的軍事要塞有沒有關聯?
這個“王坤”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王坤?
如果是,那之前的假想將又一次,重新推翻。
她思緒紊亂,正試圖理清個一二,陡然聽到幾步外傅尋低沉又意外的聲音響起:“權嘯?”
曲一弦轉頭看去。
被凍得青白了一張臉的權嘯,此刻甕著眼,一副大勢已去的頹喪樣。他吶吶地看了眼傅尋,又看了看曲一弦,哆哆嗦嗦地擠出抹苦笑來。
她狠狠一挑眉,和傅尋對視一眼。
傅尋的眼神深沉幽邃,此刻含了三分笑意,像是簇然點亮的燈光,透出絲躍然。
她跟著抿了抿唇,說:“回去說。”
——
走下山道時,帳篷已經搭得差不多了。隊員忙忙碌碌的,正往帳篷裡搬裝置和物資。
曲一弦出去一趟帶回來一個男人這事太過稀奇,不少隊員停了手頭上的工作,抬頭打量。
她不欲解釋,也不欲太引人注目,掀簾進了帳篷後,吩咐人送一雙備用的山地鞋過來。這種低溫環境下,赤腳站在雪地裡,用不了多久雙腳就能壞死。
她在椅子上坐上,把權嘯晾在一邊,先去看傅尋腰腹處的傷。
他俯身拎住權嘯拖出來那會,應是撕到了傷口。
果然,紗布浸了血,怕是要重新止血包紮了。
她親自去車裡取了醫療箱,等回來時,權嘯已經穿上鞋襪跟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垂頭耷耳立在桌前。
曲一弦沒理他,晾在一旁替傅尋重新處理了傷口後,才轉身在簡易的摺疊桌案前坐下。
她喝了口熱水,在權嘯忍不住打眼看來時,下巴微抬,指了指他剛換上的鞋襪,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