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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具體做什麼他沒有立刻告訴我,只到軍事要塞當晚,他讓我偷偷上巡洋艦,替他開車。後來發生的事你們也知道,我開車出來後,很快發現巡洋艦沒油了。當時你們咬得緊,我也不敢停下來加油,只能按他指的路,往雪山開。”
“再後來車徹底沒油了,我見後頭沒車追上來了,就下去加油。誰知道這油加下去,車根本沒法開了……有先例在前,傻子也知道是汽油有問題。再然後,就是背上物資上山,從天黑走到天亮,到了山上那間屋子。”
權嘯頓了頓,又補充:“他這一路與我交流極少,看樣子應該是有人指路,沒費什麼勁就到了這間屋子裡。天黑時,有人敲門,裴於亮親自去開的門。那個男人穿得厚,戴著墨鏡、口罩,整張臉遮得只露出一雙眼睛。他沒進屋,和裴於亮在門口說了幾句,沒一會裴於亮就進屋來,那男人就站在外頭邊抽菸邊等。”
說到這,他似想起什麼,有些彆扭起來:“裴於亮給我留了兩天量的食物,讓我在這等著,他去補給點拿了物資就原路返回,和我會合。我其實也不大信,但形勢比人強,裴於亮手裡有槍,站在門外那個男人看上去又不是個好商量的主,讓我覺得我敢說半個不字,他們當場能把我解決了。”
曲一弦問:“他們人往哪去了還記得嗎?”
權嘯乾巴巴道:“就那個房子的後頭,我看著他們上去的。”
他似又想起什麼,皺著眉頭說:“那個男的好像有點瘸腿,但走路不慢。上山,走小山道都挺麻利,就走平路時能看出來跛腳。”
曲一弦的腦子一炸,瞬間腦中一片空白。
像是為了驗證她心中所想般,手機鈴聲響起,來電顯示上“小袁帥”三字像要刺痛她眼球般灼然亮起。
曲一弦任由鈴聲響了一會,才起身,掀簾出去接聽。
許是長久打不通,袁野接起電話後,語氣有些急躁:“小曲爺,你怎麼才接電話?”
曲一弦深呼吸了口氣,儘量平穩了情緒,問:“怎麼了,你到敦煌了?”
“沒,哪這麼快?”他抱怨了一聲,語氣有些凝重:“我出發後就讓敦煌的朋友幫我去盯著王坤了,省得我到時候跑空耽誤事。結果你猜怎麼著,我朋友守了半天都沒見那個小賣部開門,跟鄰居一打聽吧,聽說差不多一星期前就關門閉店了。”
“我沒弄清是什麼事,也不敢虛頭巴腦的就直接跟你說了。我讓朋友接著找,王坤家、他小媳婦的工作單位都找了,後來還是從隔壁車隊那知道的,說王坤一個星期前就出敦煌了,問他幹什麼去,他說去掙大錢回來蓋房子。”
一口氣說了太多話,袁野口乾舌燥,忙擰了礦泉水瓶灌了兩口水:“曲爺,你說這下怎麼辦?”
“你回來吧。”曲一弦捏著眉心,斟酌了下用詞,跟他說:“裴於亮有接應,這個接應是王坤的可能性八九不離十。”
袁野震驚:“那我白跑了?老子開得腰痠背痛,結果是白白被人遛了?”
他氣急,不管三七二十一罵出口:“這王八羔子,不是說開不了車嗎?還掙大錢蓋房子,我特麼讓他回來蓋墓地!”
曲一弦擰眉,目光沉沉地透過山林看向漸漸發白的天際一線:“王坤之前有在礦質勘測隊待過?”
袁野被問住,脫口就是一句:“那得去問彭隊,王坤跟彭隊……”關係最好。
話說了一半,他醒過神,忙改了話:“你別急,我這就去問問,我兄弟正好在王坤老家呢。”
結束通話電話後,曲一弦沒急著回帳篷。
她在雪地裡站了片刻,直站得身上的衝鋒衣變冷乾硬了,才接到袁野重新打回來的電話。
袁野不知道這個訊息對曲一弦意味著什麼,開口時,都帶了幾分小心謹慎:“曲爺,我問過了。”
“王坤年輕時,的確在礦質勘測隊做過,但待得不久,說是腦水腫給送返了。再後來,就跟彭隊一起幹走私的活,直到車隊創立起來,他才算真正有了正經的營生,娶了老婆成了家。”
曲一弦想起筆記本上“十月十三日,王坤腦水腫送返”的工作記錄,整顆心徹底沉了下去。
曲一弦再掀簾回帳時,整張臉陰沉得似要往下滴水。
她一言不發地坐在盤凳上,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權嘯看了半晌,問:“你保證你之前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
權嘯見她不信,急了:“你要是不信我就是現在再承諾幾百次你也還是不信。”他跟耍老賴似的,往地上一坐,囔道:“我看你就是出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