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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的過去12
寒假倒計時第一天,沒有考試,安楠楠買了當天上午的機票回家,安寧執意要送,反正蜷在宿舍也是沒什麼好做。趕到機場時時間還很充裕。
機場充斥著陌生人的不同氣味,他們就是這個社會,就是生活本身。
除了響徹的語音播報,最常見的就是打電話的聲音。一箇中年男人,頭髮在髮膠的作用下服服帖帖地向後背,肩膀寬闊,走起路時臉上的橫肉跟著節奏震顫。當然有啤酒肚,哪怕是靦著也像是懷胎數月的婦人。偏偏領著個模樣年輕濃妝豔抹的女人,連女人穿著的高跟鞋跟都高傲到天上去。男人正在打電話,五根手指,套著三個金色戒指。
“扯淡,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你他媽的就光知道花老子的錢不說,還一整天就唧唧歪歪······你以為自己誰···別他媽跟我提孩子,你生的你他媽的自己養···“
電話揣進褲兜裡,女人纏上男人的胳膊,推著箱子走了。高跟鞋在嘈雜的人群裡面矚目的噠噠噠噠噠噠。女人為了自己的目的真的是可以不擇手段。和目標一比,過程不足掛齒。眼前這個豔麗妖嬈的背影是這樣,經濟女神是這樣,林曉也是如此,但她們又是怎麼確定目標的呢光憑意識裡的想要嗎
在安楠楠靠著安寧打瞌睡,抱住安寧的胳膊。儘管姿勢並不舒服,安寧還是忍住了。安寧有個秘密想要找人說說,不用得到建議,只是能說出來就好。欲言又止好幾次,還是忍住。最怕就是疑問,有懷疑,還不如不說,就保持原樣。
九點十分飛機起飛,落地窗子外面是灰藍的天和灰藍的地,死氣沉沉。這座城市每一年迎來送往數億遊客,安寧卻生不出點兒好感來。
無情畫舸,無根行客。
沒來由地就懷念起故土的果園。夏天太陽毒辣,照在身上彷彿都能起火。樹蔭裡頭聽見蛐蛐兒還有沙蟲叫不停,叫的人心就安下來,覺得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第一次去果園是一家四口在野外玩兒,那會兒安彥還不會說話,追著草地上的螞蚱和蟲子踩。安少林看著果園兒說喜歡這個個地方養老,幾年後,安少林音信全無,杜雲買下了那個小果園侍弄果蔬,沒空看顧孩子。可能深諳幸福之道的不是別人,正是杜雲。她一個被男人拋棄的傳統女人,拉扯著兩個孩子往前走,把日子過得也算是有聲有色。如果開口問,安寧相信杜雲一定能講出不少道理和經驗,然而安寧沒法子跟杜雲開口聊天,在家裡負責答疑解惑以及開解人生什麼的,從來都是安少林,他走了以後,家裡兩個女人只有愈加沉默寡言。哪怕受了傷,安寧也是什麼委屈也對杜雲說不出,沒有傾訴的渴望。
安寧還坐在剛才做過的灰椅子上,看似在觀察來往的行人,實則什麼也沒幹。旁邊是一個將近四十歲的女人,穿了一件粉嫩粉嫩的連衣裙,耳朵上一隻蝴蝶結樣式的耳飾向肩頭墜。手捏著耳機線不停繞啊繞,柔聲細語地囑咐電話裡頭的男人看住孩子,好好寫作業,好好地吃飯。像普天下大多數的女人一樣嘮叨,放心不下。杜雲從來不會這樣打電話,更不會這樣穿衣服。
不知不覺過了兩個多小時,安寧收到安楠楠落地的訊息,這才從機場繞出來,也才意識到寒假倒計時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