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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道:“我猜想是這幫匪徒後來也不知遇上了什麼變故,所以才舍了銀子與兇器逃命去了。
“只是不知為什麼他們又查到了表兄身上,從前表兄在唐家待著,他們不敢殺人,如今被收在五城衙門,便打算混水摸魚……正因為是賊寇,想來先前才會撤的那麼快,也才不敢把雪娘接走。”
“也不是沒有道理,”凌淵沉吟說,“只不過就此認定他們是匪徒還是太早了些。”
楊肅沒有發表意見,他看了看這四處,走出廟來,又看向山下,說道:“去村子裡看看。”
雖然時隔四年,但凌淵總歸還記得路途,下山到達當日長纓養傷之處,只見房子門前已經拴了有狗,別的人家已經入住。
一棟屋子而已,委實也看不出來什麼,楊肅想起長纓當年就是從此與他分別,心下卻有些五味雜陳。
傅容看著這房子,又看向情緒低落的楊肅:“這房子可是有什麼蹊蹺?”
楊肅搖搖頭,最終一言不發地上了馬。
回到城裡已經天亮。
佟琪與聞訊趕到的謝蓬先奉命帶唐鑑回唐家去取餘下的官銀,而後仍押回五城衙門。
傅容要直接去衛所,在街頭先分道,告別時跟楊肅拱手:“先謝過王爺為唐家的事勞心勞力,在下回府,定然會跟家祖母解釋清楚。”
楊肅還禮:“改日再登門問侯老太君安康。”
凌淵伴著他走了一程,又緩下馬速道:“這事你怎麼看?”
楊肅勒馬:“雖然傅容說的有道理,匪類也的確有不露面的理由,但如果是匪類,恐怕是沒耐心從雪娘這邊迂迴下手的。
“既然今日可以行刺,那麼之前他亦可趁唐鑑外出,或者直接在雪娘處將唐鑑拿下討要。”
凌淵道:“這件事發生在柳兒屯,雖然不一定就真跟鈴鐺的事有關,也不可忽視。”
楊肅沒吭聲。
他無須吭聲,但凡查出來,他自當要讓此人也嚐嚐昔日長纓所受之傷的十倍痛苦!
凌淵最後道:“對方隱蔽得緊,不見得會因為一個唐鑑就露頭,沒有把握的話,我建議先不要打草驚蛇。畢竟目前並不排除是匪人所為。”
兩廂說畢,也就分了道。
長纓早起便著譚奕送了個信給少擎,告訴他三日後她即歸營上任。
騰驤衛責任雖重,卻不如五軍營下面衛所辛苦,她只需在衙署應卯及調兵遣將,沒有問題。
周梁他們天亮才回,剛剛是她在後園子裡活動筋骨過後,問起昨夜的事,周梁便迫不及待了:“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但昨夜唐鑑交代過他在柳兒屯——
“就是當初頭兒差我去通州查過的那個柳兒屯,他在那裡意外得到過一筆橫財!
“後半夜王爺就與侯爺以及顧世子帶著唐鑑往柳兒屯去了,不知後續如何。”
長纓聞知柳兒屯,也是愣了愣。唐鑑跟人鬥氣的事看上去跟她被謀害的事,簡直是八杆子打不著的事情,這怎麼……
“那王爺有沒有說打算怎麼辦?”
“還沒發話。謝大人只說好生看好唐鑑。”
長纓想想,看看天色,就跟紫緗道:“往王府去投個帖子,說我下晌過去拜訪。”
帖子送到王府時,楊肅正與霍家鋪子裡請過來的掌櫃看衣裳,同在的還有個年老但目光及雙手都很靈活的繡娘。
“這是蘇州絲織的錦緞,看袖口與領口,穿過的次數應不會超過五次。
“看剪裁,前後長短相當,應該是個意氣風發之人,這樣的人裡年輕人居多。
“且這寶藍的色澤,也是年輕男子穿著好看。”
繡娘仔細翻看過衣裳之後,以肯定的語氣道,“且此人身量不低,應該屬於出身不錯的富家子弟。”
“能看出來這是多舊的衣裳麼?”楊肅不動聲色問。
繡娘仔細翻看著,又與我掌櫃的對視了一眼,說道:“一件衣裳要舊到這樣地步,少說十年八年。但看這上頭的印子……”
“如果是塞在牆洞裡呢?”楊肅又問。
“這個看不出來。”繡娘道。
楊肅沉默起來。
長纓進王府的時候與出來的掌櫃與繡娘迎面碰上。
進了安慶殿,楊肅正坐在桌後對著件衣裳出神。桌上還有幾錠帶著黴跡的銀錠。
長纓想喚他,他伸手拿了錠銀子在手,等沉思夠了,才側首看過來:“昨夜我去過柳兒屯。”